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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山

在1897年德国占领之前,青岛市有一座海拔不到50米名为大鲍岛东山的山丘。将其称为大鲍岛东山的原因,大概仅仅是因循了地理位置命名的习惯,由于它位于旧大鲍岛村的东面。

简介

教会山(Missionberg),这个带有明显宗教色彩的地名,有以下几层含义:

青岛历史上的教会山,本名大鲍岛东山;二、岭南大学时期校园内的墓园,现为中山大学墓园

青岛的教会山

名称来源

如果我们试图追溯教会山逝去的历史,就必须提及曾经在青岛以及周边地区活动的两个德国教会,被称作“同善会”的魏玛传教会(Weimarer Mission),以及被称作“信义会”的柏林福音传教会(Berliner Mission)。实际上,早在1893年,来自瑞典的新教教派瑞华浸信会就在胶州市设立了传教点,而此时的青岛市,还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偏僻渔港。

1897年11月14日,当德国借两名圣言会传教士在鲁南被谋杀事件,派遣舰队占领了胶州湾后,德国教会在中国的传教活动,无疑获得了更大的空间,一段新的“神圣义务”,自此开始。1898年4月5日,由魏玛传教会委派的传教士花之安(Ernst Faber 1839-1899)来到了胶州湾,时仅距《胶澳租借条约》签订一个月。10天后,柏林福音传教会的昆(Adolf Kunze 1862-1922)和寇勒克(Kolleker)也从广东省赶来,除了对这片德国新保护地的居民进行调查,为即将展开的传教活动做好先期准备,他们还需要负责满足驻军士兵们在心灵慰藉上的诉求。1898年圣诞节,被任命为教区负责人的和士谦(Johnanes Voskamp 1859-1937),结束了在德国的休假,也来到了青岛市

1899年4月,按照惯例,总督府将大鲍岛东山两块相邻的土地,无偿拨付给了两家教会。经过抽签,魏玛传教会得到了西边的地块,而柏林传教会则获取了东面的地块。大鲍岛东山也有了新的名字:教会山。在传教士们口中,这里还被叫做锡安(Berg Zion),那是圣城耶路撒冷王国近郊的一座小山,它象征着家乡、天堂、天国、上帝和理想之城。

花之安的最后时光

本来,柏林传教会计划在1899年寒冷的冬季到来之前,完成住宅建设,由于来自德国的工程负责人对气候等因素的陌生,再加上因瘟疫导致的工人短缺和建筑材料的缺乏,柏林传教会在教会山的建设工程进展缓慢。

同年5月,来自德国施瓦本教区的年轻传教士卫礼贤(Richard Wilhelm 1873-1930),从上海市辗转来到了青岛市。他授命接替卡兰茨(Paul Kranz)牧师的工作,充当花之安的助手。花之安经常领着这个年轻人登上青岛的山丘,眺望远处的群山和优雅的海湾,在植物茂盛的山野之间,他还向卫礼贤介绍着那些新发现的植物。

1899年夏末,一场严重的瘟疫开始在整个华北地区迅速地传播,当时居住条件恶劣,且缺医少药的青岛也被波及。花之安在救治病人的时候,不幸被传染,已经60岁的他显然已无法抗击病毒的侵蚀。不久,这位著名的汉学家、植物学家和传教士就在青岛市去世,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看到教会从租住的简易草房搬至教会山的那天。卫礼贤虽然也被传染,而且也曾在死亡线上挣扎,但最终凭借年轻和在上海的治疗得以康复。为了减轻他的工作负担,教会还派来了舒勒(Wilhelm Schueler)牧师协助他。

花之安过世之前,曾经着手设立一座免费收教中国儿童的教会学校。卫礼贤在接替了他的工作后,将逝者的夙愿变成了现实。不久,一所名为德华学堂(Das 德语Chinesiche Seminar)的学校,在胶州路暂租的房子里开学,最初的二三十名学生都是中国教徒的孩子。同时,一座免费收治中国贫民病人的医院也在教会山的北面建立起来,为了纪念花之安,医院被命名为花之安医院(Faber Hospital),至1914年战争爆发前夕,该院每年已经能治愈约1万名病人。

教会山的礼贤书院

与魏玛传教会重点通过学校、医院来教化所不同的是,柏林传教会的着眼点,更倾向于传统的布道方式,即成立教区和建造教堂。1899年9月2日,一座“简易,但十分结实,能容纳500人”的教堂在昆祚教士的主持下,在大鲍岛设立。根据德国方面的记载,这是胶州湾被设为德国保护地以来的首座新教教堂。1900年昆祚在台东镇主持兴建了传教会的第二座教堂。1901年1月2日,胶州路礼拜堂落成并举行了在青岛市的首次圣洗典礼。1905-1908年昆祚先后前往即墨区胶州市传教,并负责购置土地建造教会在当地的住宅和礼拜堂。

1900年2月,由建筑商Franz Xver Mauerer负责建造的能容纳两个家庭的住宅落成。卫礼贤和舒勒都把自己的未婚妻接到青岛,在教会山上开始了新的生活。昆祚的大女儿罗曾在自己的自传体小说里这样描述这所住宅:“卫礼贤博士的花园特别漂亮,他与许多中国的上流人士交往……因此他请人设计了一个中国风格的会客厅,花坛、道路、假山、拱门、金鱼池和暗门……这一切都使人想到了雅致的中国园林……”住宅和校舍前面的小路,后来被总督府命名为上海路。上海市,恰好是卫礼贤第一次来中国时抵达的城市。

教会山上两个比邻的教会相处融洽,卫礼贤每周二都会参加柏林传教会的圣经研读晚会,并邀请同道去他家做客。后来,卫礼贤将学校也迁到教会山,并正式将他所创办的学校命名山东省青岛第九中学(Richard Wilhelm Schule)。学校为中小学连读,学程7年,前三年是小学,后四年为中学。除了自己担任校长,卫的妻子美懿(Salome Blumhart)也出任德语教师。举人邢克昌任汉文教习,贡生出身的博兰升教汉文,蓬莱书馆毕业的朱宝琛教数学。至1906年,山东省青岛第九中学已经扩大至4个班,60余人。同年,山东巡抚杨士骧卫礼贤办学有功之名,奏请朝廷,赏赐给他四品顶戴。1907年1月12日,礼贤书院举行了第一届学生的毕业典礼。

传教士的战争经历

卫礼贤夫人美懿后来主要从事中国女童的教育,1904年她创办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美懿书堂,1911年又兼并了淑范女学堂。和礼贤书院后来发展成著名的礼贤中学一样,卫礼贤夫人主持的这所书堂,后来成了历史上著名的文德女中。

教会山下的住宅还是一个“幸福的儿童之家”,卫礼贤的四个儿子,舒勒的两个儿子,还有和崔谦家的三个孩子,昆祚的两个孩子,他们的日常生活除了上学,就是在一起玩耍。罗缇在自己的小说中说,教会山的孩子们经常沿着一条松林路沿山而下,一直到海边,阿克纳岛(三平岛)对面那座结实的花岗石建筑就是学校。

1914年7月28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教会山的传教士们和被围困在青岛市德国人,度过了或许是他们一生中记忆最为深刻的几个月。卫礼贤在他的日记里写道,世界大战波及到了青岛。几乎所有的德国妇女和儿童都被疏散到上海市或者其他朋友和熟人那里。在这场没有希望获胜的战斗里,德国人和前来援助的奥地利人坚强地抵抗着日本人和英国人的围攻。11月4日,和士谦的次子盖尔哈德(Gerhard Voskamp)在与日本人的战斗中负重伤,最终死在了野战医院的手术台上。这个年轻人曾经希望在欧洲接受教育后,到中国生活定居。和士谦在日记里这样写道,11月5日晚上9点我埋葬了儿子,我们站在海边唱他最喜欢的歌曲,战友们用白色的床单将死者裹上,并饰以花环……同日,总督迈尔·瓦德克上校也到和士谦的家中进行了吊唁。

11月7日,是个自9月份以来难得的晴天。德国终于放弃了抵抗,宣布投降。随后,大批参与青岛保卫战的德国人,被日本投入了设在本国的俘虏营。德国人在青岛市持续了17年的统治,就此结束。卫礼贤在11月8日的日记里写道,“搬回到旧的住所,发现还没有遭到抢劫,仆人周和萧也露面了,这一天很平静……”11月9日一早,卫礼贤和总督迈尔·瓦德克道别,他还遇到了爱新觉罗·奕訢爱新觉罗·溥伟,他给总督带来了送别的礼物,并对过去几年的保护表示感谢。晚上在主持完在最后的战斗中阵亡将士的葬礼后,卫礼贤来到俱乐部,他感到了气氛的压抑,认为这个结局没有任何崇高的感觉,这一天,他留下了“主使人富人穷,上下浮沉”的感叹。

教会山下烟消云散

1914年日本占领之后,卫礼贤坚持留在了青岛市。他不定期地出版一本叫做《给朋友们的报告书》的杂志在欧洲发行。1920年,卫礼贤返回德国,在各地演讲和传播中国文化。1922年,他被德国驻华大使聘为顾问重返中国,并在北京大学任教,编《北京之皖》杂志。

1925年,卫礼贤在法兰克福成立了德国第一个中国学社 (也称中国研究所),创办了数种汉学研究的报刊。卫礼贤在这期间还陆续完成出版了一系列著名的汉学研究作品。他所著的《中国心灵》1928年被翻译成英文出版,在欧洲和北美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1930年3月1日,卫礼贤在德国图林根州医院病逝。

在1907-1911年,和士谦主持建造了柏林传教会的青岛福音教堂。1925年,原属柏林传教会的山东教区被美国信义会接管,和士谦又加入了这个教会。1926年,和崔谦离开了青岛市,在美国待了一年后,1927年9月6日,他回到阔别已久的德国。1929年,和士谦重返青岛,这时他已经70岁。1930年,和士谦决定留在青岛。1937年9月20日,和士谦在青岛病逝,按照逝者生前的愿望,他被安葬在万国公墓花之安墓的旁边。和士谦曾写有大量的著作和文章,其中最著名的是他在战争期间的日记《被围困的青岛》,这本日记于1915年3月1日出版,最终获得了超过10万册的发行量。

昆祚在1914年11月之后,成为了不多的还能留在青岛市的德国人,从1915年到1922年,昆祚一直住在柏林传教会在胶州市的传教站,显然,他的活动范围受到了日本军事当局的限制。对于昆祚本人,更为不幸的事情发生在1918年4月,他的妻子弗丽达(Frieda Kunze)在一次探访信徒家庭时感染了天花,并传染给了他们的两个女儿,不久昆泽的妻子和孩子便相继死去。对昆祚而言,这一突如其来的家庭悲剧,是一个极为沉重的打击。1922年9月2日,时年60岁的昆祚在青岛福柏医院死去。

教会山下,卫礼贤创办的山东省青岛第九中学几经更名,最终定名为礼贤中学,1949年之后,更名青岛第九中学。昆祚负责建造的柏林传教会住宅后来被美国信义会接管,改成了医院,至今仍在延续这一用途。和士谦主持完成的福音教堂,则成为青岛市的标志性景观,其宗教场所的作用也得以延续。但教会山这个名字,却随着传教士们的离去,和时间的不断流逝,最终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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