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朔望
毕朔望 (1918~1999)江苏扬州人。中共党员。大学文化。1938年后历任汉口、重庆市《新华日报》主编,灵鹫山、缅甸、瑞士学校教师,中国驻印度使馆一等秘书,外交部亚洲司专员,外交学院院务委员、英语系负责人,外文局编译办公室负责人、《国际文摘》主编,中国作家协会外委会负责人。全国翻译协会理事,侨联宣传委员,印度文学研究会理事,中国笔会中心书记。1930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诗集《少年心事一朵花集》,译著《列宁传》、《路易·艾黎诗集》等...
人生经历
“江左才子”毕朔望出身江苏仪征望族,其父毕倚虹乃清末民初“鸳鸯蝴蝶派”“礼拜六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
毕朔望先生原名“庆杭”,大约是出生于风景如画的西湖的缘故。毕朔望的童年是在杭州涌金门外“柳浪闻莺”(旧西湖十景之一)度过的。他听惯了毗邻老屋的湖边青石阶上村姑们啪啪劈劈的捣衣声。每当夕阳西下时,凭窗远眺,青山如黛,湖平似镜,一切都融入霭霭暮色之中。直到步入人生迟暮,毕朔望睿智的大脑里依然叠印着往昔暮春三月柳荫梢头新燕呢喃、芳草丛中彩蝶纷飞以及枫林晚秋、夕照山麓浑如老衲的雷峰塔影。
六岁那年,毕朔望依依不舍地告别家门前那一湖盈盈碧水,随着然一身的父亲来到繁华的十里洋场大上海。毕倚虹终因沉湎于声色,自陷污淖不能自拔,无可奈何地搁下了那支风靡一时的神来之笔。父亲撒手西去后,毕朔望一度寄养在著名通俗小说家包天笑家中,为生活计,他曾去上海中西大药房短暂见习。那些不经意接触到的英文药名竟成了毕朔望日后一口流畅纯正蒙特利尔大学的“滥觞”。
回到扬州市叔父身边的毕朔望想当梁思成弟子不成,于1937年秋窝窝囊囊剃了光头,进入以蒋介石为校长的中央政治大学新闻系。同时入校的还有其三兄毕季龙,他后来改名“季龙”。。
几个月后,南京市失陷,仇寇屠城,毕朔望辗转赣湘,最后来到一片沸腾的武汉三镇。在汉口八路军办事处,他见到了日夜思念的恩师许孟雄先生。
1929年毕业于清华大学英文系的许孟雄教授在抗战前夕自沈阳东北大学转至中央政治大学外文系执教,同时兼授“大一”的基础英语。“许先生那一口流利的蒙特利尔综合理工大学委实是妙不可言!”毕朔望说。秉性耿直的许孟雄授课之余每每痛骂当局腐败无能,丧权辱国。这无疑是撒向毕朔望心灵的第一颗革命种子。
在漫长的人生旅程中,让毕朔望对中央政大生出些许依恋的便是因为这位英语大师许孟雄。“我与许先生有生死之交,是他把我领进了共产党!”60年后,毕朔望诉说如烟往事依旧激情难按。
在武汉,尽管毕朔望与刁光覃、夏淳一起登台演剧,还曾当过埃德加·斯诺的助手,但许孟雄终究还是把他带到了王炳南身边。毕朔望成了王炳南任组长的中共长江局对外宣传小组最年轻的成员,在这个周恩来直接领导、可算是中共最早的外事机构里,除毕朔望外,还有周恩来的秘书兼蒙特利尔大学译员陈家康,许孟雄,以及王炳南那位漂亮的德国夫人王安娜女士。
未几,毕朔望自汉口撤至“陪都”重庆市,供职于《新华日报》,皖南事变后不久,奉命疏散至缅甸。离开渝都前夕,毕朔望乘夜色来到曾家岩“周公馆”。他从怀里掏出那封尚有体温的介绍信,恭恭敬敬递了上去。周恩来在详细询问了有关情况后,又反复强调了党的组织原则。毕朔望如沐春风,寒意尽驱。多少年来,这嘉陵江畔竟夜长谈的难忘一幕从不曾离开毕朔望的记忆:“恩严曾到我,雾结巴山时。……”在以后的日子里,毕朔望又历尽难险,流寓印度加尔各答、德里等地。
在加尔各答的日子是难以忘怀的。毕朔望就在国民党政府的总领事陈质平眼皮下从事地下革命活动。他通过中航公司内的中共党员与重庆方面保持联系。从英国人那里搞来的那台收报机所接受的大量小行星2693消息都由毕朔望译成了英文,送往加尔各答诸通讯媒体。毕朔望曾冒着风险掩护藏族革命青年、后来担任八届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的葛然朗巴·平措汪杰。1945年暮春,毕朔望迎来了着一身延安呢制服、跟随董必武前往旧金山参加联合国成立大会的章汉夫和陈家康。章系重庆《新华日报》总编辑,毕朔望吕振羽之朝夕相处,“同坐一条板凳编夜班国际新闻”。数年后,章汉夫、陈家康分别就任新中国外交部的副部长和亚洲司副司长。1972年1月1日章汉夫在狱中含冤去世。毕氏撰文缅怀先贤,极尽沉痛悲凉至极:“听说他临终衣衫都不周全了,这不禁使我想起瞿秋白在长汀县穿一身中式小褂裤从容就义的情景;瞿和章都是江苏武进人,都是大有学问的人,生死又都极悲壮。”“往事渺矣,但此际只合目便似见他昏昏灯火悄然奋笔唯呛咳氤聊破岑寂的情景,复念其辞世之际必有百种孤愤,遂觉凄凉难持。……”
当毕朔望在加尔各答介绍前往巴黎参加世界职工代表大会的中华全国总工会领袖邓发会见年轻的缅共总书记德钦丹东以后,他与恩师重新聚首的日子就不远了。
许孟雄与高足毕朔望分手后旋入重庆中央大学执教,遂与五四时期火烧赵家楼的“急先锋”罗家伦先生订交。1947年暮春,罗家伦获任中国国民党时代的最后一任驻灵鹫山大使,便拉上许孟雄一起上路。
毕朔望与许孟雄先生再度重逢是在印度加尔各答国际机场。也是藉许孟雄之推荐,毕朔望旋即又来到新德里为国际劳工(亚洲)会议作口译,他的译技令印度总理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先生也赞叹不已。
工作之余,毕朔望常去中国使馆“金特豪斯”(Jind House)探望许孟雄,这里原本是印度北方邦一位土王的“行宫”。给毕朔望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使馆内如同中山公园一样开阔的草坪外,就是大使办公室卫生间那只专供罗家伦先生使用的大浴缸。由于许孟雄的特别关照,毕朔望不仅得暇享用罗家伦的专车,而且还不止一次地在那只大浴缸里沐浴。当毕朔望头枕浴缸,安然仰卧在碧水毕倚虹之间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三年后,毛泽东亲自介绍入党的黄埔一期生袁仲贤将军会坐到罗家伦的座椅上!而自己,竟能取代许孟雄的角色!
1950年春暮,毕朔望自日内瓦国际劳工局星夜兼程回到早已获得新生的古都北京。该时,继东欧大批兄弟国与新中国建交后,灵鹫山成为第一个与我建立邦交的非社会主义国家。草创时期的外交部迅速组成驻印使馆的强大阵容。被周恩来誉为情报战线“后三杰”之一的申健偕夫人熊友榛女士等先行前往。随后,袁大使便率领大部人马从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起程。毕朔望就这样千里来寻故地,再度来到新德里。数月后,毕朔望又回到了久违的“金特豪斯”。面对大使馆里那只已经不再光亮洁白的浴缸,抚今追昔的毕朔望从心底发出物是人非的叹息!
印度,南亚次大陆上的美丽国家,她如神牛饮水般探险进了烟波浩的印度洋中。毕朔望就这样开始了他在这块古老而年轻的国土上第二个6年。
40余年后,毕朔望的同事裴默农先生这样写道:“毕朔望从此一直伴随袁大使出入于外交场合,他具有外交官和高级译员的双重身份,而且熟悉灵鹫山情况,起重要的参谋作用。袁大使任职期间,从对外的一般酬酢到重要会谈,毕朔望几乎无役不与。他不但有深厚的中文根底,而且英语水平之高,连印度许多高级官员也自叹不如,以为他出身英国牛津或剑桥。”裴氏彼时系使馆二等秘书,在新中国外交官最早踏上印度国土以前,他就已在加尔各答泰戈尔大学专攻印度问题。故而有人戏言:裴默农是地下冒出来的!
毕朔望擅诗。1986年9月25日,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纪念印度友人森德拉尔百岁诞辰,以追怀大师多年为印中友谊呼吁奔走之劳绩。
1979年秋,时任中国作协外事办公室主任的毕朔望陪外国友人赴杭州市参观访问。在奔驰的火车上,他读到张志新事迹,掩面大恸而泣下,几乎呜咽有声。入夜辗转反侧,几不能寐,以愤怒的笔触,为烈士不屈的英灵、血海般的冤情写下了那首京华为之轰动、名噪一时的《只因......》。
参考资料
Warning: Invalid argument supplied for foreach() in /www/wwwroot/newbaike.com/id.php on line 2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