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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特

李特(?—303年),字玄休,氐族人(人),出生于略阳临渭(今甘肃秦安县)。东晋十六国成汉政权的奠基人,成汉开国皇帝李雄之父。

李特早年曾为州郡官吏,晋朝元康年间(291年——299年),随关西(大散关以西)流民迁徙巴蜀。永宁元年 (301年),李特率众击败欲割据一方的赵廞,朝廷拜其为宣威将军,封长乐乡侯。不久,流民因不满益州刺史罗尚的压迫,推举李特为首领,起义攻克广汉市

太安元年(302年),李特自称益州牧、都督梁、益二州军事,并改年号为建初,大赦境内。次年司马衷遣兵援助罗尚,罗尚联合当地豪强,率大军击败杀死李特,并将其首级送往洛阳市。此后李特的弟弟李流率领残部继续割据,李雄称帝之后,追谥李特为景皇帝,庙号始祖。

李特虽未建国称帝,却为后来的成汉政权奠定了基础。

人物生平

迁徙巴蜀

李特是氐族人。氐族人因向巴国所缴纳的捐税称为賨布,所以又称賨人,最初出自氐羌。 秦末时期,賨人曾助刘邦平定三秦,他们早期居住在宕渠一带(今四川达州渠县),东汉末年因信奉正一派,大部分迁徙汉中市, 李特一族便在其中。曹操攻克汉中之后,賨人被迁至略阳县。李特的祖父李虎,因率领五百多户賨人归附曹操,被授予将军之职。

李特早年在州郡任职,别人都觉得他与众不同。李特与弟弟李庠、李流三人,皆身材高大,勇武有力,弓马娴熟,且有古侠士之风,经常打抱不平。因此州郡很多人,都依附于李特三兄弟。

晋朝元康六年(296年),氐人齐万年造反,关西动乱不堪,又连年灾荒,数万户百姓大规模迁徙巴蜀地区,李特兄弟也在迁徙人群中。途中他们经常对老弱病残进行照护救治,深得人心。

流民抵达汉中市之后,向官府请求在巴蜀定居,朝廷不允许,派遣侍御史李苾带着符节其慰问,同时也是监察,以免流民进入剑阁。李苾受流民贿赂,上书朝廷,称汉中一郡,无法安置十数万的流民,蜀地仓储丰足,不如让他们安置在蜀地。朝廷听从了这个建议,于是流民分散在益州、梁州(今四川省重庆市云南省贵州省大部分地区)。

抵达剑阁之时,李特见四周险阻,感叹道:“刘禅拥着这般险峻之地,还兵败投降,真是一个庸才!”同行的阎式、赵肃、李远等人,都认为李特有远大的志向。李特兄弟身边拥护者众多,是流民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

借势崛起

晋朝永康元年(300年),司马懿第九子,也就是赵王司马伦,用计诛杀了贾南风贾南风,自称为帝。同年十一月,朝廷下诏,让成都内史耿滕任益州刺史,原益州刺史赵廞,则入朝担任大长秋。赵廞与贾南风是姻亲关系,政变发生之后,他一直惊惧不安,此番接到诏令,更觉有去无回,加上他暗地里早有割据之意,于是开官仓放粮,赈济流民,以收买人心。

李特兄弟勇武有才能,身边聚集着一批人巴西郡(今属四川)人。因此赵廞对李特兄弟极为优待,以作为自己的党羽。李特仗着赵廞的势力,聚众为盗,成为了蜀人的心腹大患。耿滕向朝廷上书,称流民骁勇,蜀人软弱,主不能制衡客,将来会造成混乱,所以应让流民回归本土。赵廞得知,对耿腾颇为忌恨。

耿腾至益州赴任时,当地文武官员前往迎接,赵廞率领部众袭击,双方在西门交战,最终耿滕战败身死。耿腾死后,赵廞自封益州牧,称大都督、大将军,任命僚属,改换官员,没有人不敢依从。李特兄弟带着四千骑兵,归附于赵廞,李庠被任为威寇将军,封为阳泉亭侯。赵廞非常相信李,让他募集更多的人手,镇守北来的道路关卡。李庠骁勇善战,精通兵法,是一名良将,赵廞对其逐渐忌惮。

诛杀赵廞

永宁元年(301年)二月,赵廞的下属杜淑与张进言:“将军起兵刚开始,就给了李庠很大的自主权,让他在外掌管一支强兵,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无疑是倒拿着长矛,把枪柄给了别人啊。”赵廞深以为然。

不久李庠劝说赵廞称帝,赵廞借口他大逆不道,将其斩杀,并株连其宗族子侄十余人。当时李特、李流都在外带领军队,赵廞派人安抚:"李庠说了不应该说的话,罪过该死,但罪过不波及到兄弟。"又任李特、李流为督将。李特、李流非常怨恨赵廞,带领军队回到绵竹。

李特走后,赵廞害怕朝廷讨伐自己,派遣长史费远、犍为县(今乐山犍为县)知府李苾、督护常俊率领万余人截断北边的道路,驻扎于绵竹的石亭。李特秘密聚集七千多人,夜袭费远的军队,费远大败,李特放火烧死他们大部分人马,并趁机进攻成都市

赵廞听闻兵马即将到来,不知如何应对。李苾、张征等人连夜破开城门逃走,文武百官也都尽散。赵廞独自和妻子乘小船逃到广都,被下人朱竺杀害。李特到达成都,纵容士兵大肆掠夺,害死西夷护军姜发,杀掉赵廞任命的长史袁治和赵廞所安排的官吏,并且派遣其牙门王角、李基洛阳市陈述赵廞的罪状。

初战罗尚

永康元年(300年)十一月,惠帝任命梁州刺史罗尚为平西将军、兼任护西夷校尉益州刺史。他带着督牙门将王敦广汉市知府辛冉等官员,以及扈从部曲共七千余人,进入蜀地。

李特等人听闻罗尚来,甚是害怕,便让弟弟李骧在路上迎接,并且献上宝物。罗尚非常高兴,任命李骧为骑督。李特和他弟弟李流在绵竹大摆宴席,犒劳罗尚等人。王敦、辛冉一起向罗尚建议到:“李特等流民专门做盗贼,应尽早除掉才是,不如找个理由杀掉他。”罗尚不采纳。

辛冉之前与李特打过交道,所以对他说:“故人相逢,非福即祸。”李特猜不透辛冉的态度,极为担忧。

不久,朝廷下诏给秦州、武威郡,凡是流入汉川的人,都召回到原来地方。李特的哥哥李辅平素留在家乡,他以迎接家人为借口,到达蜀地对李特说:“中原地区刚刚发生动乱,不必再回去,”李特听完,于是有了占据巴、蜀的意思。

朝廷用李特讨伐赵廞有功的理由,封李特为宣威将军,长乐乡侯,封李流为奋威将军、武阳侯。皇帝的诏书下到益州,让当地官员列出六郡中,和李特协同讨伐赵廞的流民名单,将要加以封赏。辛冉认为李特他们不是正规途径晋升的,不愿意应召,并想要把灭赵廞作为自己的功劳,于是不听取朝廷的命令,未如实上报情况,因此众人都怨恨他。

永宁元年(301年)七月,罗尚派人催促遣返流民一事,并限他们七月上路。当地流民听说后都不知所措,每个人都十分怨愁。当时水灾正盛,粮食还没有收割,没有迁徙的路费和物资。于是李特多次派遣阎氏拜访罗尚,请求让流民秋收后再走。罗尚采纳了辛冉等人的建议,没有延缓。

李特多次为民请求,流民十分感激,纷纷依附于他。李特便在绵竹建造营寨安置流民,又给辛冉写信请求宽限日期。辛冉大怒,派人张贴告示捉拿李特等人。李特看见告示,将其全部揭下取回,并改为:“能送上六郡首领李、任、阎、赵、上官各姓及氐、叟的侯王之中任何一个人首级的,赏一百匹布。”流民不愿迁徙,又十分害怕,很多人带着族人,骑马背弓,一起归附于李特,不到一月便超过两万人,李流也聚集了数千人。同年十月,李特将流民分为二营,李特居北营,李流居东营。

李特派遣阎式去见罗尚,再次请求宽延流民迁徙的期限,罗尚答应道:“你告诉流民,我同意放宽期限。”阎式却认为罗尚不是真心的,他向李特复命时分析道:“罗尚只是缓兵之计,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威望,辛冉等人又手握重兵,他是担心发生变乱无法控制局面。”

另一边,辛冉和李苾认为罗尚贪婪而无决断,最终会导致流民势力越来越大,而李特兄弟雄武有才能,这样下去,他们势必会成为李特的俘虏。于是辛冉等人谋划派遣广汉都尉曾元、牙门张显、刘并等人率领步骑三万人袭击李特的营地。罗尚知道后,也派遣督护田佐援助。

曾元等人到达后,李特没有贸然出击迎敌,而是埋伏在一旁,待他们进入一半时,再发动伏击把他们一网打尽,取得大胜。李特杀掉田佐、曾元、张显后,把他们的首级给罗尚、辛冉看。罗尚感叹李特大势已成,自己无可奈何。

再战联军

六郡流民等人共同推举李特为首领,各郡县令如任臧、阎式、李武等人,上书推举李特为镇北大将军,承制封拜;推举他的弟弟李流为镇东大将军,号东督护;又推举他的哥哥李辅为骠骑将军,弟弟李骧为骁骑将军。之后李特再次进兵攻打辛冉。罗尚派遣李苾、费远率兵救辛冉,可这几路援兵都害怕李特,并未尽心援助。因此辛冉一败涂地,逃至荆州,投奔了刺史刘弘。李特进入并占领广汉,任命李超为知府,率兵到成都攻打罗尚。罗尚自知不敌,环城固守,并向梁、宁二州求援。

李特自称使持节、大都督、镇北将军,仿照东汉军阀窦融割据河西的做法。此后他又大肆封赏兄弟子侄,任命各郡官员。李特对百姓大施恩惠,减免赋税、救济穷困、取消劳役、礼贤下士、提拔人才,军政井然有序。因此无论是蜀地百姓还是流民,皆对李特拥护有加。

罗尚多次失败,遂建造大量的防御工事,将战线拉长,与李特对峙,又向南夷校尉求援。太安元年(302年),河间王司马颙派督护衙博、广汉市知府张征率军征讨李特,他们驻军在梓潼县。罗尚派督护张龟驻军繁城(今临颍县许昌市襄城县三县交界处),南夷校尉李毅派五千兵马驰援。

李特得知,分兵两路,自己率军攻打张龟,次子李荡、少子李雄率军袭击衙博。张龟、衙博双双战败,衙博手下的人损失惨重。李荡追至汉德(今蜀四川剑阁县),衙博逃到葭萌(今属广元市)。李荡又进攻巴西,巴西郡丞毛植无力抵御,带领下属百姓投降李荡。

割据一方

太安元年(302年),李特自称益州牧、都督梁、益二州诸军事、大将军、大都督,改年号为建初,赦免境内的人。

同年秋八月,李特攻打张征。张征凭借地势之险,固守不出,后得知李特营地空虚,遂派兵绕山突袭,李特猝不及防,连连失利。李荡得知后,带领兵队救援李特。因山道险阻,并排只能容纳两人,李荡担心父亲李特的安危,身穿重甲,率队拼杀在前,击败张征的军队。

李特想要放张征回绵阳市(今属四川绵阳)。但李荡和司马王幸上谏说:"张征军队已经溃败,士气衰败,应该乘我方士兵锐气正盛击败他们。"李特听从建议,于是继续追击张征。李荡率军水路并进,最终将张征杀死,且擒获其子张存,后又释放。

李特与张征交战时,他所任命的德阳市太守骞硕,一直在攻城略地,势力范围延伸到了巴郡垫江县。李特又派遣弟弟李骧,以及心腹任回等人驻守毗桥,防止罗尚的反攻。罗尚多次派兵出战,皆被李骧击退,反而损失了大量的器械。

罗尚派人向李骧诈降,打探出了李骧的虚实,随后派一万精兵发动夜袭,将李骧杀死。李流闻知,率军与李骧残部合兵一处,击败了罗尚。李特再次击败了晋朝派来救援的梁州刺史许雄,并击败了罗尚的水军,占领了成都市,至此他的势力更加强大。

兵败被杀

罗尚占据大城固守,益州从事任明献计:“李特是叛逆的恶徒,侵害蜀地百姓,而且骄傲懈怠,将兵马分散至各个村寨,我们不如联合当地百姓,内外夹击他,到时候李特必然失败。”任明假装投降李特,谎报罗尚城中弹尽粮绝,让李特放松戒备。暗中他又说服各个村寨的领头人,约定了出兵的日期。

太安二年(303年)正月,朝廷派遣荆州刺史宗岱、建平知府孙阜率水军三万人去救罗尚。宗岱让孙阜做前锋,进攻德阳。李特派李荡和蜀郡太守李以及德阳太守任臧一同抵抗他们。益州兵曹从事任睿对罗尚说:"李特骄傲懈怠没有防备,这是天要亡他!"

同年二月,罗尚派兵偷偷袭击李特营地,各个村寨都如约出兵从内策应,李特大败。罗尚斩杀李特和李辅、李远,把他们尸体都焚烧,把首级传到洛阳市。流民感到非常害怕,李流、李荡、李雄则率剩余部队退回赤祖(今四川绵阳)。

李特的儿子李雄称王后,追谥李特为景王,李雄称帝后,追谥李特为景皇帝,庙号始祖。

人物影响

奠基成汉

李特诛杀了有割据之心的赵廞,又击败了益州刺史罗尚,成为了流民的首领,亦是当时益州势力最大的人物。之后李特趁机割据一方,改元“建初”,有建国称帝之意。太安二年(303年)李特兵败身死,但流民割据政权已经打下了基础。

其子李雄在光熙元年(306年),登基称帝,初定国号为成,传位李寿时在改为汉,故后世称之为“成汉”。

嘉宁元年(346年),东晋名将桓温率兵北伐,攻打成汉。成汉末代君主李势投降,成汉政权由此灭亡。

人物关系

历史评价

李特年轻时便能力出众,有大志向。《晋书》记载,辛冉、李苾曾评价道:“李特兄弟皆有雄才大略。”北魏史学家崔鸿 同样持此看法,不过他更认可李特的勇武和性格,认为李特雄壮勇武又善于骑射,性格沉毅有大度。

朱元璋曾与大臣讨论历代拥有蜀地的人物之得失,他认为如李特和刘备、孟知祥等人一样,虽能趁机崛起并向外扩张,但无法守住自己创建的基业。

明代大臣钱士升曾以李特为例,向讲述崇祯朱由检讲述安定人心的作用,他认为:当初李特搅乱巴蜀,是因为百姓流离失所,李特扶危救困,收拢人心,由此打下了基础。

明代张大龄对李特评价并不高,他认为李特兄弟虽包藏祸心,但朝廷若处置得当,李特兄弟充其量不过是武威郡、梁州间的大侠罢了,难有什么大的作为。

轶事典故

侯氏侍君

李特早年身份的低微的时候,曾住在什邡市境内的大蓬山。有位姓侯的妇人,不嫌弃他贫寒微贱,自愿归附于他。不分日夜侍奉李特读书,为其端、砚台,点灯吹灯。李特发迹之后,没有忘记这位朴实的农妇,将其封为妃子。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