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州之战
澶州之战,发生于公元1004年,是辽宋两国之间规模最大的一场战争,也是辽宋关系从长期对抗走向和平相处的转折点。此战双方参战军队多达数十万,结果以订立“澶渊之盟”而结束。
景德元年,耶律隆绪与萧皇后率军南下攻宋,直逼开封市。宋廷一片慌乱,许多官僚主张迁都南逃。宰相寇凖力主抵抗,并奉赵恒亲征。辽军统帅肖挞览在察看地形时被宋军射死,使辽兵锐气大丧,加之南攻不利,又有后顾之忧,遂遣使请和。一心急于议和的宋真宗接受了辽方提出的苛刻条件,双方在澶渊订立和约,罢战撒兵。
澶州之战结束了宋辽之间多年的战争。澶渊之盟对宋虽是屈辱的协议,但客观上促成了此后的百年和平,为双方经济文化的发展与交流提供了条件。
简介
北宋景德元年(1004年),在宋辽战争中,宋与辽在澶州(今濮阳市)进行的最后一战。
背景
赵光义赵光义,为争夺燕云十六州(今北京至大同市地区),两次攻幽州(今北京)失败后,被迫转攻为守。赵恒赵恒继位初,宋辽战争仍在继续;为防御辽攻掠河朔(泛指今黄河下游南北一带),集重兵于定州市(治安喜,今河北定州)、天雄军(今大名县东)等纵深要地。,依托黄河天险,屏蔽首都东京汴梁(今开封市),并在边地广开方田、河道为阻障;缮完城堡,募壮勇扼守,以抗拒辽戎骑攻掠。辽为赢得有利结局,决计大举攻宋。
宋朝消灭北汉后接连两次伐辽失败,宋军精锐损失尽,致使宋朝统治集团中的一部分人产生了严重的恐辽情绪,从此谈辽色变,再也不敢轻言收复幽云十六州,并被迫由进攻转为防御。为此,宋朝在河北省沿边的平原上,西起保州(今保定市)西北,东至泥沽海口,利用河渠塘泊,筑堤储水,并设置堡寨,往来巡警,以防辽朝骑兵奔冲。
对于辽军的入侵,宋朝实行消极防御,“但令坚壁清野,不许出兵,继不得已出兵,只许披城布阵,又临阵不许相杀”。这就束缚了宋军手脚,置宋军于被动挨打境地。而辽军开始占据优势和主动地位,不断向宋发起进攻。从这时的辽朝来看,萧皇后治理内政,励精图治,国内逐渐稳定下来,奠定了发动战争的基础。
北宋雍熙三年(986)十一月,辽军乘胜南下。耶律休哥率军在望都县(今属河北省)击败宋军,进屯滹沱河北。辽军数万渡河进攻瀛州(今河北河间),与宋军刘光义部在君子馆(今河间北)展开激战,宋军大败,死伤数万。次年正月,辽军乘胜攻克深州市(今属河北)、祁州(今河北安国),纵兵大肆抢掠。端拱元年(988)辽军又大举南下,攻占了宋涿州(今属河北)、祁州、新乐市(今属河北)等地。
北宋咸平二年(999)以后,辽朝继续派兵深入宋朝霸、雄、贝、冀、邢、、深、滨、博、、青、淄、齐、潍及天雄、干宁等十多个州军,掳掠人畜财物,屠杀无辜百姓,损坏房屋庄稼,给河北、山东一带的农民造成巨大的灾难。虽然宋军在杨延昭、杨嗣等将领率领下,积极抵抗入侵,但辽朝骑兵进退速度极快,战术灵活,给宋朝边防带来的压力愈益增大。
战役起因
北宋景德元年(1004)闰九月,辽国萧绰太后及其子耶律隆绪率兵20万,以收复瓦桥关(在雄县南)失地为名,深入宋境,但遭到北宋军民的坚决抵抗。
辽军攻威虏军(今徐水区)、顺安军(今河北高阳),不利;攻北平寨(今河北完县),又受挫。接着,绕道攻保州(今河北省清宛)、定州市(今属河北),仍不克,又东攻瀛州,宋军守将季延渥死守城池,激战十多天未下,辽军死伤万多人。萧挞凛、萧观音奴二人率军攻克祁州,萧皇后等人率军与之会合,合力进攻冀州(今属河北)、恩州(今河北清河),宋廷则“诏督诸路兵及澶州戍卒会天雄军”。辽军攻克德清(今清丰县),生俘宋将王先知,遂抵澶州(今濮阳市),对澶州实施三面包围,宋将李继隆死守澶州城门。
求和行为
根据宋朝史料记载,“初,殿前都虞候、云中郡观察王继忠战败,为敌所获,即授以官,稍亲信之,继忠乘间言和好之利。时辽朝母老,有厌兵意,虽大举深入,然亦纳继忠说,于是遣小校李兴等四人持信箭以继忠书诣莫州石普,且致密奏一封,愿速达阙下,词甚恳激。只等言契丹主与母召至车帐前面授此书,戒令速至莫州送石帅,获报简即驰以还。”也就是说,与传统“辽方讲和之意始于萧挞凛澶州阵亡”的看法相反,辽朝早在进攻重镇瀛州、甚至可能在定州市战斗之前就已经作出了和平的试探。而在此之后,“先是,王继忠得上手诏,即具奏俯石普以闻,言契丹已领兵攻围瀛州,盖关南乃其旧疆,恐难固守,乞早遣使议和好。丙午,上览其奏,谓辅臣曰:‘瀛州素有备,非所忧也。欲先遣使,固亦无损。’乃复赐继忠手诏,许焉。……乃授(曹)利用閤门候,假崇仪副使,奉辽朝主书以往,又赐继忠手诏。”尤其是曹利用途中经过王钦若镇守的天雄的时候,“孙全照疑契丹不 诚,劝王钦若留之。契丹既数失利,复令王继忠具奏求和好,且言北朝顿兵,不敢劫掠,以待王人。继忠又与葛霸等书,令速达所奏。……继忠寻亦闻利用留天雄不行,复具奏,乞自澶州别遣使者至北朝,免致缓误。”辽朝讲和心情之急迫可见一斑,也说明辽方的和平请求是出自真心的,并非为了麻痹北宋。
在战争中主动进攻的一方在刚刚进入敌境时即发出和谈请求,且一再催促,这是很奇怪的事情。但为什么辽朝却作出如此反常的举动呢?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换一种方式来进行思考:是否辽朝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没有靠这场战役打败北宋、掠夺土地和财富的念头,而仅仅是希望借此压迫宋朝讲和呢?对于这一点,从辽军在南下过程中采取的作战方式上可以更明显地发现其证据。
战役过程
景德元年(1004)秋,辽军南下的消息传到开封市,边书告急,京师震动,宋廷君臣惊慌失措,部分主政大臣主张迁都以避风险。不少人主张南逃金陵(今南京)或西逃四川省。宰相寇凖力排众议,坚持赵恒皇帝亲征。宋真宗还在犹豫,另一宰相毕士安也在一旁劝说,最终真宗答应亲征。寇推举参知政事王钦若镇守天雄军(治今大名县东北地区)。十一月,宋真宗御驾领军亲征,雍王赵元份留守汴京,朝中文武随军出征。李继隆领军在东,石守信之子石保吉列阵在西,其余将帅簇拥着真宗前行。
辽朝统军萧挞凛恃勇率数十轻骑在澶州城下巡视。宋军威虎军头张(一说周文质)在澶州前线以伏驽准确射中辽南京统军使萧挞凛,萧挞凛头部中箭坠马,辽军士气受挫。萧皇后等人闻挞凛死,痛哭不已,为之“辍朝五日”。
此时赵恒一行在寇凖的坚持下抵达澶州。接到捷报后,寇凖、高琼大喜,坚请真宗过河,把卫士叫来赶起真宗的车就往北城走。过浮桥时,御辇又逗留不前,高琼抓起棒槌敲打辇夫。真宗无奈,只好下令前进。在寇凖、高琼的力促下,宋真宗登上澶州北城门楼以示督战。宋真宗御驾亲征鼓舞了宋军士气,“诸军皆呼皇帝,声闻数十里,气势百倍”,集中在澶州附近的大宋军民多达几十万人,形势对宋十分有利。
此时的辽军,孤军深入,本犯兵家大忌,加上主将萧挞凛被宋军击毙,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前进则受阻,背后又有宋军环伺,腹背受敌,进退失据,处境险恶。因此辽急于求和,企图通过谈判得到战场上不可能得到的胜利。
寇凖要求让辽朝称臣,并归还幽、土地,否则决一死战。他认为只有让契丹惧怕,契丹才会降服,才能保证百年无战事。但赵恒无视有利的形势,只希望辽军尽快撤走。于是双方开始议和。战役结束。
战役结果
澶州之战结束后,宋真宗派曹利用去议和,并答应可以以百万钱财为代价换取和平。寇凖暗中给曹利用设定了三十万的上限。
经过多方努力,宋辽双方最终达成一致意见。景德元年(1004)十二月,宋辽签订《澶渊誓书》,其中有几项重要的规定:一、友好关系的建立和岁币的交割,“共遵成信,虔奉欢盟。以风土之宜,助军旅之费;每岁以绢20万匹,银10万两,更不差臣专往北朝,只令三司差人般送至南雄市交割”。二、两国结为兄弟之邦,耶律隆绪尊赵恒为兄,宋真宗尊萧皇后为叔母。三、疆界的规定,“沿边州军,各守疆界。两地人户,不得交侵”。四、互不容纳叛亡,“或有盗贼逃,彼此无令停匿”。五、互不骚扰田土及农作物,“至于陇亩稼,南北勿纵惊骚”。六、互不增加边防设备,“所有两朝城池,并可依旧存守。淘完,一切如常。即不得创筑城隍,开拔河道”。七、条约以宣誓结束,“誓书之外,各无所求。必务协同,庶存悠久。自此保安黎献,慎守封陲。质于天地神,告于聂氏宗祠社稷。子孙共守,传之无穷。有渝此盟,不克享国。昭昭天监,当共之”。
《澶渊誓书》中没有提到的还有很多,比如宋、辽首次正式结为兄弟之邦,互称南北朝,比如礼节、贸易和移牒关报,比如具有战争意味的地名的更改,“威虏军”改为“广信”,“静戎”改为“安肃”,“破虏”改为“信安”,“平戎”改为“保定”,“宁边”改为“永定”,“定远”改为“永静”,“定羌”改为“保德”,“平虏城”改为“肃宁县”。
因澶州在宋朝亦称澶渊郡,故史称这次盟约为“澶渊之盟”。随后,毕士安请求宋辽互市通商,修缮城池,招集流民,大量储蓄,并选拔了一批重要将领。至此,宋辽战火平息。
战役评价
脱脱等《辽史》:“辽在统和间,数举兵伐宋,诸将如耶律谐理、奴瓜、萧柳等俱有降城擒将之功。最后以萧挞凛为统军,直抵澶渊。将与宋战,挞凛中弩,我兵失倚,和议始定。或者天厌其乱,使南北之民休息者耶。”
陈毅《过濮阳诗》:“我行未已过濮阳,驻马凭吊古战场。能掷孤注寇莱好,退避三舍晋文强。应知政事先军旅,岂有筑室谋道旁?夜谈坐对中天月,毛白杨千树放光芒。”
黄如一:发生于公元1004年,即赵恒景德元年、耶律隆绪统和二十二年的澶州之战,是辽宋两国之间规模最大的一场战争,也是辽宋关系从长期对抗走向和平相处的转折点。此战双方参战军队多达数十万,结果以订立“澶渊之盟”而结束,从纯军事角度上看是打成了平手。而在政治角度上,仍然可说是一次成功的战役。对于北宋来说,“澶渊之盟”是个屈辱的条约,加重了北宋人民的负担。但是也有其积极的一面,它结束了辽宋之间几十年战争,开启了以后一百多年辽宋和平相处的局面。
澶州之战结束了宋辽25年余的战争历史。澶渊之盟对宋虽是屈辱的协议,但客观上促成了此后的百年和平,为双方经济文化的发展与交流提供了条件。
经过
宋军方面,除去在上面提到的将领之外,还有李继隆、孙全照等人,宋军在北部边境防御辽军的所有部队几乎都参与了此次战役。
景德元年八月,先以游骑深入祁(治蒲阴,今河北安国)、深(治静安,今深州市南)二州境,探察宋军防御部署。继而,圣宗耶律隆绪偕其母承天太后萧绰亲至南京(即幽州,今北京)谋划。宋察觉辽企图后,命河北省、山西省诸路部署,各谨边备。闰九月十二日,辽军会集固安县(今属河北)。十五日,南京统军使萧挞凛率先锋军南进,分兵攻威虏军(治今徐水区西北)、顺安军(今河北高阳东)、北平寨(今河北完县东北)、保州(今保定市),皆被宋军击败。
旋与圣宗、萧太后军会合,攻定州市,被宋镇、定、高阳关三路都部署王超率军阻于唐河。萧皇后初战受挫,遂移师阳城淀(今望都县东南)休整,并试图利用宋降将王继忠致书宋帝和。辽军的大举进攻,引起宋廷上下恐慌,参知政事王钦若、签书枢密院事陈尧叟等劝说赵恒暂避金陵(今南京)或成都市。宰相寇凖据理相争,力请真宗亲征御敌。真宗纳寇准议,遣将加强邢(治邢台市西北片区,今邢台市)、洺(治广年,今河北永年东南)、冀、贝(今河北冀县、清河西)两路的防御。
十月初,萧挞凛南下祁、深;萧太后率主力围攻瀛州(今河北河间),遭宋知州李延渥顽强抗击,10余日未克,反丧师3万余众。后撤围南下,会萧挞凛攻冀、贝、天雄军。宋遂将防御重点南移,分定州市兵一部赴澶州,并命各路增援天雄军。十一月初,辽军自瀛州南趋天雄军,沿途遭宋军抗击;同时,宋以李继隆、石保吉分任驾前东。西两面排阵使,加强澶州及黄河沿岸的防御指挥。
二十日,赵恒离京师赴澶州督战。时辽军进抵天雄军,攻城不克,转破德清军(今河南清奉西北)。继逼近澶州,袭取通利军(今浚县东北)。二十二日,萧挞凛在澶州察看地形时,中宋军伏弩身死,军中为之气沮。二十六日,宋真宗抵澶州,军心大振。辽军虽攻占宋一些地方,
但伤亡惨重,又失大将萧挞凛,战况急转直下,处境不利,亟愿罢战言和,遂加速和谈步伐,并利用宋廷怯战弱点,胁迫宋归还后周从辽手中收复的关南(今河北雄县南瓦桥关、霸县益津关、淤口等三关以南)l0县地。宋廷虽拒割地,但又恐辽乘黄河封冻过河,危及东京,乃答应岁输银10万两、绢20万匹,达成撤军协议。十二月初七,互换誓书,史称“澶渊之盟“。
战役影响
澶州之战后,辽一方面由于内部统治不稳,另一方面也感到难以打败宋朝,所以不再举兵南下,宋辽两国的战事基本结束,南北对峙的局面形成。
澶州之战结束了宋辽之间长达二十五年的战争历史,“生育繁息,牛羊被野,戴白之人(白发长者),不识干戈”,在客观上起到了安定边境、休养生息的效果。此后,尽管辽朝贵族仍然认为宋朝是辽之大敌,但也认识到对宋不能妄开边衅。因此,直到宣和二年(1120年)宋金缔结共同灭辽盟约的一百一十六年间,宋、辽两国未发生大规模战事,大体上维持着和平状态。澶渊之盟对宋虽是屈辱的协议,但客观上促成了此后的百年和平,为宋辽双方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创造了条件,有利于中华民族的经济发展、文化繁荣、民族融合。这对中华民族的发展有重大意义。双方搁置争议,着眼大局,互相尊重,合作共赢,为两国带来了切切实实的发展机会,使得人民得以安度和平岁月,同时从事内部建设,学术、思想、文化、科学、技术都大放异彩。
王安石和富弼认为澶渊之盟之后,宋朝赵恒、赵祯、赵曙三朝“忘战去兵”,禁军河北军和京师军“武备皆废”,只剩下陕西军可用;马知节、曹玮、王德用等武臣被排挤,文臣掌握了西府的支配权,王钦若和陈尧叟深获宠幸,以至于导致庆历增币。同时,百余年没有发生大的战争直接导致宋、辽双方兵备松弛,后皆为女真建立的金朝击败。辽朝残余势力只得西迁,在西域建立西辽苟延残喘。宋朝也失去淮河以北大量土地,被迫向金国称臣。
宋辽之间的澶州之战,以现代的立场上看,不过是中原地区两个兄弟民族政权之间的纠纷,但如果重返历史现场,那却是一个决定中华民族命运的转折关。宋辽两国最高统治者在澶渊的军政决策,不仅是一场折射民族生存之“法”的争战,也是一份折射历史发展之“道”的盟约。
参考资料
实现宋辽双赢的澶州之战.澎湃新闻.2024-10-16
《中华战争通史》之澶州之战(一)战马嘶鸣,宋辽之战再起….搜狐历史.2024-10-16
【志载冀往】辽宋之间规模最大的战争——澶州之战.澎湃新闻.2024-10-16
澶州之战.学习强国.2024-10-16
宋史卷七 本紀第七 真宗二_宋史(元)脫脫等撰_国学导航.国学导航.2021-1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