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起源
《世界的起源》是法国艺术家古斯塔夫·库尔贝(Gustave Courbet)于1866年创作的一幅写实油画。该作品以女性生殖器为主题,直接而大胆地呈现了女性身体的解剖结构。作品尺寸宽大,为55cm*46cm,展现了库尔贝在创作中的大胆和决断。这件艺术品如今收藏在法国巴黎的奥赛博物馆(Musée d'Orsay)。
库尔贝于19世纪50到60年代活跃于欧洲画坛,其代表作品包括《奥尔南午饭后的休息》《筛麦的女人》《浴女》等,创作风格为现实主义。其中,《世界的起源》在他的艺术生涯中标志着一次大胆的尝试,突破了当时社会对于女性裸体艺术的传统观念。居斯塔夫·库尔贝的女性题材作品转向对巴黎闲暇社会与资产阶级现实生活的真实描绘,以写实主义的视角从另一个角度审视其身边的世界,这种题材及其表现方式的转向为即将登场的印象派艺术运动奠定了基础。同时,对于这种转向的评论也褒贬不一。一方面导致了其早期支持者尚夫勒里的不满并最终分道扬,另一方面又引来新的评论家卡斯塔纳瑞对他的强烈支持。
《世界的起源》如今作为现代绘画历史上独树一帜的创作,自1995年加入奥赛博物馆的收藏后,成为现代绘画历史上一件备受关注的作品。居斯塔夫·库尔贝这个时期的女性题材作品中所包含的色情意味,不仅仅是由于赞助人的要求,同时也是对第二帝国社会场景的真实写照,这在当时社会司空见惯。作品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女性艺术家,为世界理解这份画作增加了新层面。但很多人依然认为库尔贝的这件作品充满了色情与淫荡,这引发了一些关于色情与审查的社会争议。
创作背景
创作环境
古斯塔夫·库尔贝1819年6月1日出生于法国汝拉省贝桑松附近的奥尔南,1877年12月31日在瑞士蒙特勒附近的拉图尔德佩勒去世。据说他母亲是在一棵橡树下生下他的,当时她正在从弗拉热前往奥尔南的娘家路上。
19世纪30年代末40年代初,居斯塔夫·库尔贝从家乡奥尔南来到巴黎。经过十年的画家生涯,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外省青年,并且开始逐渐适应巴黎的社会风仪。1848年2月,法国爆发了推翻路易·菲利普一世(Louis Philippe)统治的革命,第二共和国在革命后取代了“七月王朝”。库尔贝虽然此时身在巴黎,并目睹了民众的反抗行为,但最初他并没有积极参与其中,反而表现得对这场革命漠不关心,只是作为一个小心谨慎的观察者,他的全部心思都还在绘画上头。尽管居斯塔夫·库尔贝没有参加1848年的革命,但这一年在他的艺术生涯中仍然可以看作是一个新起点,例如在1848年到1849年沙龙展之间,他开始描绘奥尔南地方的乡村生活以及巴黎放荡不羁的艺术家生活这两种新题材。这意味着他告别了最初七年的青年画家时代,同时开始了更加努力、内容也更加丰富多样的创作,用画笔来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
1853年是库尔贝绘画生涯的转折点,在《奥尔南的饭后》获得一枚二等奖章后,他开始公然与传统学院派决裂并随即创作了《浴女》。1866年,库尔贝一连创作了《女人与鹦鹉》《熟睡》与《世界的起源》三幅裸体作品,这也是库尔贝最为复杂的女性题材作品。库尔贝这个时期的女性题材作品中所包含的色情意味,不仅仅是由于赞助人的要求,同时也是对第二帝国社会场景的真实写照,这在当时社会司空见惯。因为从某种角度来看,19世纪可以称得上是欧洲“卖淫的黄金时代”。琳达·诺克琳在1988年的回顾展上就曾暗示,居斯塔夫·库尔贝创作这几幅极具色情意味的作品时,哈里尔·贝在选定题材范围内给予画家足够的自由创作空间,因而库尔贝可以按照自己的愿望去进行创作。
创作过程
《世界的起源》自诞生以来一直是热议话题,库尔贝的题材选择也强化了一种观念:艺术家和艺术收藏家背地里都是些怀着痴狂欲念的怪癖人士。马克西姆·杜坎(Maxime du Camp)在他的巴黎公社史著作《巴黎之乱》(Les convulsions de 巴黎)中说,居斯塔夫·库尔贝的这幅作品是给奥斯曼外交官、收藏家哈利勒·贝(Khalil Bey,1831–79)画的——“一个用金子换取他灵光一现的穆斯林”。贝的收藏还包括库尔贝的《沉睡的人》(Le Sommeil,1866),画的是一对身体缠绵在一起的女同恋人,以及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Auguste-Dominique Ingres)的《土耳其浴》(Le Bain Turc,1862),画中满屋身材丰腴的阿拉伯女眷构成了一派赏心悦目的景象。
《世界的起源》是库尔贝的《画家工作室:一则概括我的七年艺术和道德生活的寓言》(L’Atelier du Peintre, allégorie réelle déterminant une phase de sept années de ma vie artistique, 1854–55)的完美续篇。《画家工作室》执拗地认为,艺术家必须站在喧闹的社会中央,要诚实地作画。在1851年写给《议会信使》(Messagerde l’Assemblée)的信中,居斯塔夫·库尔贝声言自己“并非一个社会主义者……而是一个民主主义者,也是共和主义者——简单说,就是为一切革命当游击队员,归根结底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这里“现实主义者”意思是一个对坦诚的真理怀有真挚热爱的人”。
《世界的起源》将这种对真实的诚挚洞察进一步延伸。观众成了“鲜活场景”(tableau vivant)的一部分,他们的观察距离如此之近,几乎是一个妇产科医生的视角。在库尔贝之前,跟观众玩这种私密躲猫猫游戏的艺术家并不是没有,他们要么不顾女性貌似应有的美德和纯洁,把裸体自然呈现出来,让人们最大限度地看清她那一丝不挂的躯体,要么直接把她描绘成败德的化身,不知羞耻地从闺房向外张望,露出泛着红晕的臀部。库尔贝的激进在于,他在描绘女性阴部时抛却了一切神话、历史或道德叙事,哪怕是处在一种兴奋的状态。
居斯塔夫·库尔贝并非第一个以这种方式关注女性阴部的人——从凯尔特爱尔兰人的希拉纳吉(Sheela-na-Gig)雕刻,到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解剖素描,再到十九世纪阿希尔·德微理亚(Achille Devéria)和欧克塔夫·塔沙特(Octave Tassaert)的色情平版版画,这个器官的露骨呈现由来已久。奥古斯特·贝洛克(Auguste Belloc)的立体色情照片也引起了学者的注意,认为可能对库尔贝的画作构成启发,因为他接纳了摄影这种新媒材,并应用到了自己的艺术实践中。然而,即便说居斯塔夫·库尔贝将色情照片作为一种视觉辅助,他并没有去复制那些照片。这幅画和它的色欲性之所以如此现代,要得益于他的画笔和调色刀技法,以及他的油彩本身的物性。
由于《世界的起源》过于色情, 以至于该作品多年来从未对外公开展示过, 哈里尔·贝由于经济原因数年后就将此作品转手他人,1910年由匈牙利的收藏家费伦茨·冯·哈特瓦尼男爵 (Baron Ferenc von Hatvany) 收藏,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暂存于布达佩斯一家银行的保险柜中。1955年精神分析学家雅克·拉康 (Jacques Lacan) 买到这幅画, 并将其挂在自己的别墅内。拉康请他的兄弟安德雷·马松 (Andre Masson) 替他为这幅画制作一个可移动的双画框,外面以一幅风景画作为掩饰。因而从库尔贝创作《世界的起源》后近100多年中,很少有人知晓库尔贝还有这样的作品, 直到拉康去世才公布于世, 并于1988年诺克琳在纽约市布鲁克林博物馆 (Brooklyn Museum) 举办的库尔贝回顾展上首次公开展出。
模特原型
据法国世界报说,著名画家居斯塔夫·库尔贝画中名人是当年埃及外交官哈利尔勒贝的一名情人,芳名为康斯坦丝盖丽奥。由法国著名出版社Phébus将要在10月4日出版的格罗德肖普撰写的书,报告了身份揭秘。撰书人格罗德肖普惊讶地发现一封亚历山大·仲马给乔治桑写于1871年6月的信件中有注记。对巴黎公社有敌意也不喜欢库尔贝画家的小仲马写道,一个知名而又有才的画家怎么能提笔采画一个歌剧院伶人盖丽奥小姐呢。报道称,该著名的画的订画者是1860年代红遍当时巴黎的土耳其埃及著名外交官哈利尔勒贝,此画是他在1866年向库尔贝订制。在格罗德肖普的发现之前,关于画中人身份已经有多个名字被猜测,其中有库尔贝在1866夏天时的情人乔安娜·希费尔南,但她的爱尔兰雀斑与康乃馨般的苍白与画中人并不相符。或者是奥斯曼帝国的外交官的情妇,简德图尔贝,她的身份也与画中人难为情姿势不相称。
1866年时康斯坦丝盖丽奥刚好34岁。自1859年以来,她就不再跳舞了,她也是哈利尔勒贝多位情妇中之一。康斯坦丝盖丽奥当年在巴黎歌剧院跳舞时评论广为称赞康斯坦丝盖丽奥的油黑美发与浓密秀丽的眉毛。西尔维奥本纳斯所在的部门就藏有多幅康斯坦丝盖丽奥的照片,其中有一帧照片还出自著名摄影师Nadar的镜头。至于众所周知的秘密却多年没有揭秘,报道引述西尔维奥本纳斯认为,“这确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但之所以小仲马对她的名字有所遮藏主要不想伤害。因为当年的时代,揭秘她的芳名会让她受到多少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康斯坦丝盖丽奥已经从风尘升华为好名誉的上流女子并受人尊敬,即使现在揭秘她的芳名,也没有人会去翻搅她过去的历史尘埃。
据报道称,另一个因素也证实了格罗德肖普的发现。1908年康斯坦丝盖丽奥香消玉殒后,人们拍卖居斯塔夫·库尔贝遗产时,画作中有一幅花束静物画,花瓶与花束绝配画出。据西尔维奥本纳斯说,在(虹膜,郁金香,红花樱草)组成的春花花卉,左右侧还分别画有红色和白色的山茶,写有“献给小仲马笔下名妓茶花女”,特别是在画中央,画有一株肉质感植物,其栗色盛开的花冠馨蕊直向画作观赏者。据奥本纳斯评论,如此,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表达来体现画家以及订画人对康斯坦丝盖丽奥美好敬意呢。
画面内容
《世界的起源》(L’Origine du Monde),描绘了一名女性的腹部、生殖器、乳房、她的头被一张被单遮掩。这幅画的标题是对女性能够生育,从而繁衍物种(世界)的致敬,同时也指向居斯塔夫·库尔贝自己对性的迷恋和对女性裸体的着迷。
艺术鉴赏
作品形象
《世界的起源》是一幅描绘阴部的画。更具体地说,是一幅裸体女性的画,从胸部以下的部位构图,躺在床上,双腿张开,鲜明地展示了她的阴部。现在,虽然艺术界有许多描绘裸体女性的图片,《世界的起源》成功地以突出画面的色情性的关键方式偏离了众多作品。
技法细节
在《世界的起源》问世之前,裸体女性几乎都是以理想化的方式绘制的。这些画作通常借鉴圣经或神话中的人物,呈现出皮肤完美、没有体毛以及缺乏一定细节,使她们有些不人类的形象。相反,《世界的起源》中的女性皮肤有点红润而多静脉,而且她有很多阴毛。然而,最重要的是阴道的详细程度。女性不仅仅有阴道的提影,还有详细、逼真的生殖器。由于画面裁剪掉了女性的头和腿,这幅画的焦点几乎完全在她的下体。
创作主题
作为法国现实主义绘画运动的领导者,居斯塔夫·库尔贝想要绘制他在日常生活中看到的事物。这意味着选择了被艺术精英认为粗俗的主题,如农民、乡村生活和危险工作场所。他的裸体画,特别是展示现代女性而不是古典美女的画,引发了巴黎沙龙的一次又一次的丑闻,这是法国美术学院官方艺术展览的一部分。
价值与影响
风格创新
在1959年的一次访谈中,马塞尔·杜尚(Marcel Duchamp)宣告库尔贝的革命是视觉性的,要求的是一种身体反应,“跟大脑的关系不那么大”。他的装置《鉴于:1、瀑布,2、发光气体……》(Étantdonnés: 1° la chute d’eau, 2° le gaz d’éclairage…,1946–66)无疑是向库尔贝的一次致敬。他摆置了一个躺着的裸女,她的阴部袒露着,这样的形式跟达达主义的典型手法有着鲜明的对立:观众通过木门上开出的两个小孔窥视作品,创造了一种极度私密的相遇。在杜尚看来,库尔贝的表意笔法和触觉张力还是抽象表现主义的一次预演。毫无疑问,若不回眸库尔贝,我们就无法欣赏威廉·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在《来访》(The Visit,1966–67)中对油彩的本能运用,或者他对女性外形的处理方式。
批判审查
然而当时《世界的起源》画作被公开展示后,进一步增加了作品的臭名,也让库尔贝作为艺术家和花花公子变得更加臭名昭著。为挑战当时保守观念的库尔贝,建立了一个“艺术家联盟”,致力于自由、未经审查的艺术拓展。安德烈·吉尔(André Gill)、奥诺雷·多米埃(Honoré Daumier)和爱德华·马奈(Édouard Manet)等人是该联盟的成员。在20世纪,这幅画在女性主义学者中引起了愤怒,她们将其视为女性客体化的最终例证,但它也激发了许多艺术家对其进行模仿或引用。
推动女性主义创作发展
在《世界的起源》之后,一代又一代女性艺术家,为世界对库尔贝这幅夺目画作的理解加入了一个新的层面。
例如从1970年代的女性主义“阴部艺术”,到当代的装置艺术。卡若琳·史尼曼(Carolee Schneemann)的《内部卷轴》(Interior Scroll, 1975),汉娜·威尔克(Hannah Wilke)的《维纳斯嫉妒》(Venus Envy, 1980),雪莉·莱文(Sherrie Levine)的《库尔贝之后:1-18》(After Courbet: 1-18, 2009)和皮拉·阿尔巴拉辛(Pilar Albarracín)的《新世界的起源》(L’Originedu Nouveau Monde, 2012),这些作品在颠覆的是执迷于将女性阴部置于画框之内的男性艺术家,同时也在夺回对女阴的权利,并且自己又将它重新置于画框中。
《世界的起源》在近年也引发了相关女性主义行为艺术的创作。2014年5月29日,卢森堡表演艺术家黛博拉·德·罗伯蒂斯(Deborah De Robertis)坐在画作前的地板上,并模仿了画中的景象。这导致安保人员关闭了房间,并逮捕了她。
重要展览
以上内容来源
作品争议
原型争议
围绕着《世界的起源》模特的身份,同样有许多传闻。有报道认为她是昵称“乔”(Jo)的乔安娜·席夫尔南(Joanna Hiffernan),一位美丽的爱尔兰女子。1865年,在詹姆斯·惠斯勒(James Whistler)的引见下,她在法国海滨度假地特鲁维尔(Trouville)结识了居斯塔夫·库尔贝。惠斯勒画了许多她的肖像画,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穿着白色衣服的,他很喜欢这种衣服和乔的火红头发形成的对比,其中包括《白色交响曲第一号:白人姑娘》(Symphony in White, No. 1: The White Girl, 1862)。这位英格兰画家把乔的样子画得局促而稚嫩,总是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而库尔贝的乔,1865到66年所作的《美丽的爱尔兰姑娘乔》(Jo, La Belle Irlandaise),强调了她的肉体和自我意识,甚至用镜子作为一种虚空的象征,以突出观看和被观看的意味。惠斯勒和库尔贝在那次海边小住后起了争执,两人在性和艺术上分享这位爱尔兰模特的故事,也流传至今。就在2013年2月,《巴黎竞赛》(巴黎 Match)杂志还刊出一篇封面文章,称此画轶失的上半部分已经找到,画中是一位红发美人,不过在经过痕检分析后,报道的真实性很快受到质疑。
色情争议
《世界的起源》也依旧面临是艺术还是色情的争议,并引发了有关表达审查的讨论。《世界的起源》直到1980年代才首次公开展示,一直存在于私人收藏或历史上未记录的地方,直到在布鲁克林博物馆展出,然后被巴黎奥赛博物馆收购。然而,自创作以来,《世界的起源》一直被一些人视为色情作品。书籍封面上有《起源》图片的书店受到了这种描绘的影响,至少法国和葡萄牙的警察曾进入商店遮掩或拿走有争议的书籍。《世界的起源》的另一个反对者是Facebook,它审查了这幅画的图片,并删除了因发布它而被封号的账户。
而一些评论家认为,画中描绘的身体不是(正如一些人所争论的)一个生动的女性色情描绘,而是一个尸体:“《世界的起源》不代表一个完整的女性身体,而是一个被画框切割的部分。皮肤的苍白和围绕身体的殓布暗示了死亡。”
参考资料
L' Origine du monde.奥赛博物馆.2023-11-20
库尔贝女性绘画题材作品研究.中国知网.2023-11-20
库尔贝艺术简历.人民网.2023-12-01
January 2017: Banned Media Month.sevencut.2023-11-20
世界的起源:不事遮隐的欲望.艺术新闻.2023-02-17
库尔贝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前后与政治的关系.中国知网.2023-11-20
L’Origine du Monde.Britannica.2023-11-20
La vagina y el ojo del poder (ensayo sobre genitalidad y soberanía visual).revistas.uniandes.edu.co.2023-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