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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牙

耍牙

耍牙又叫耍獠牙，是一种中国古老的戏曲传统技艺，主要流行于浙江省、安徽、陕西省、山西省等地，与川剧中的变脸并称为“西脸东牙”。

耍牙起源于清末民初宁海县艺人独创的一门绝活，此后逐步成为宁海平调的一种表演特技。自民国初期宁海平调戏班逐渐发展，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时期戏班也随着战乱而停演，至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政府对戏曲的扶持下，宁海平调剧团等各地戏班复演出，重新得到发展。耍牙所用的牙多来自雄性野猪下颚骨上的獠牙，演员含在嘴里以舌为主要动力，齿、唇、气为辅助进行表演，用于塑造角色的张狂与爆裂，是一种粗犷中不失细腻，野性中凸现灵动的“变口”技艺。耍牙主要流派有宁海平调耍牙、武安平调耍牙、上党梆子耍牙、秦腔耍牙、京剧耍牙等。

2006年5月，“宁海平调·耍牙”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2年，宁海平调耍牙表演艺人叶全民被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耍牙代表性传承人。2016年，宁海平调演员薛巧萍成为第六代平调耍牙传承人。

基础信息

耍牙是将2-10颗长猪牙洗净，空其根部灌入铅，绕根部外围刻一道细槽，扎上细丝线，使两牙相连，衔在嘴内用舌头控制，做出各种造型的技艺。在宁海平调、江山婺剧、上党梆子、武安平调等剧种中都涉及耍牙。

历史沿革

起源

耍牙起源于清末宁海县艺人独创的一门绝技，本是一项独立的技艺，最初由老艺人杨先达（艺名红毛老生）发扬光大，自从被宁海地方剧种平调吸收后，就与其形成了难以割舍的共生关系。后来又被全国各地各剧种吸收再创作，如在江山市、、山西省上党等地均传承和发展过耍牙技艺。宁海耍牙的起源约在清末民初，其影响范围主要在浙江省东南部，在浙江西北部的观众中也留有良好的口碑，咸丰至中华民国，活动在县境内的戏班就有11个。民国初期到抗日战争之前宁海县平调的戏班有所增加，演出所涉地域也拓展至宁海、象山县、山门一带，并有了向城市发展的势头。据《宁海平调史》（1995年版）调查，1930年，上海市《申报》曾刊登过平调班“老庆丰”“新庆丰”在上海的演出广告;《台州地区戏曲志资料》载有“宁海平调三十年代曾在上海演出”的记录。此后抗日战争爆发，戏班解散，逐步衰落，至新中国成立前夕，宁海平调剧种已经几乎销声匿迹了。

发展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对戏曲加大关怀。1957年4月，在宁海县文化部门扶持下，由老艺人杨先达、葛时烟等13人组成平调演出队恢复演出，并陆续招收青少年学员，并于翌年正式成立宁海县平调剧团。1961年，在老艺人的口授下，记录平调唱腔，整理出传统剧83本，并创作《王锡桐起义》《银瓶仙子》等新编历史剧及改编《红灯传》《沙家浜》等诸多革命题材戏曲，同时宁海平调戏班页改称“宁海平调剧团”。至1969年“文化大革命”期间剧团解散，1978年10月，宁海平调剧团复建。1980年8月，宁海平调剧团以《金莲斩蛟》片段参加省青年演员会演，叶全民、蒋玲波分获一等奖和二等奖。1982年9月，陈亚娟、葛素娟、夏永盛获省“小百花”奖。1999年10月，宁海平调剧团参加文化部在湖南长沙举办的“映山红”全国戏曲会演，荣获表演、导演等11项大奖。2004年7月，宁海平调《银瓶仙露》又应邀赴杭州市参加中国第七届中国艺术节展演，受到好评。2006年5月20日，宁海平调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技艺特点

技法

耍牙是一种古老的戏曲传统技艺，是将预先含在口中两颗至十颗牛骨磨制而成的牙或公猪牙做成的獠牙，在扎势时从口角吐出，并变动位置和造型，或上翘，或下弯，靠舌、唇、牙床和面部肌肉的功力完成。其动作变化多端，有两颗牙始终藏在口内，却仍要唱、念、做、打。

在使用方法上耍牙是运用嘴里的吞吐转换的功夫来完成的，在耍法上有上翻牙、鸳鸯牙两种。上翻牙是把双牙从嘴里吐出，两牙尖朝上，徐徐上翻，分别竖在嘴巴的左右，然后让竖着的双牙由左右两边徐徐向中间移动，最后将两牙尖分别插在鼻孔内。鸳鸯牙是将双牙从嘴中徐徐吐出，左牙向上翻动，右牙向下移动，如此反复表演。钱宝森根据舞台经验把耍牙归纳为八招，其一把牙吐出来，竖立在鼻子的两边；其二吐出牙，往回翻，分插进两个鼻孔中；其三顺着嘴的两角，吐出牙，一向左一向右地搭拉着；其四一个朝上，一个朝下:左上，右下；其五一个朝上，一个朝下:右上，左下；其六用上嘴唇和上牙床夹着两双牙，在嘴外边搭拉着；其七同第六招，只是用下嘴唇、下牙床；其八吐出舌头，让两个牙由左右嘴角出来，搭拉在左右两边。

工具

耍牙的牙通常有两种，一种是200公斤以上雄性野猪下颚骨上的獠牙，另一种是牛骨磨制而成的牙。耍牙对牙对弯度要求很高，以月牙形为最佳。此外，也有艺人使用由象牙制作的，长3.3厘米，且根粗端尖的牙。

表演形式

耍牙原本是一项独立的技艺，但因其独特的艺术形式，确实很难作为独立的节目来进行演出，后来被全国各地各剧种吸收进去，完成了再创作。人们用这种直观且生动的手法，演绎一些人物形象狂暴的性格和复杂的心理，亦能突出刻画人物凶恶狰狞的面目。艺人以“耍牙”为手段，利用极强的视觉张力，塑造了这些人物形象不可一世、狂傲的骄横之态。

耍牙是古老暴力美学的具象化载体，主要用于表现狂傲、骄横、狰狞的形象，常被用于塑造猪八戒、钟馗等一众神话人物，或是番王、判官、鬼怪一类的角色。如在秦腔《钟馗捉鬼》中耍牙表演前先口吐大火的钟馗，和宁海平调传统节目《小金钱》中充满强烈艺术夸张的独角龙都是这一美学的体现。

流派分类

宁海平调耍牙

宁海平调是浙江省古老的地方戏曲剧种之一，耍牙是宁海平调在发展过程中创新与衍生的产物，作为平调的“变口”技艺而存续。宁海平调耍牙技艺独特，程序讲究，主要分一咬、二舔、三吞、四吐等几个步骤。口含4颗、8颗甚至10颗野猪獠牙，时而快速弹吐，时而刺进鼻孔，时而上下左右歙动，或有两颗刺出鼻孔，尤其是两颗牙始终藏于口内，仍要唱、做、念、打，人称“绝活”。

武安平调耍牙

在武安平调的传统剧目中，使用耍牙技巧的角色主要是扮演“二花脸”的演员，以表现刚烈威猛的人物性格。表演时，随着剧情需要演员将牙含在口中，以舌为主要动力，齿、唇、气为辅助，时而快速吞吐，时而刺进鼻孔，时而上下颌动。武安平调《李刚打朝》中的李刚，就使用了“耍牙”等技巧，以平和、发怒、大怒、咬牙切齿等表情，来表现刚烈威猛的人物性格。

上党梆子耍牙

上党梆子耍牙始自清朝光绪年间，牙为猪牙制成，长一寸余，双牙用一根线连起来，耍时由舌头、嘴和两腮控制，最多时可耍四颗牙。耍法有上翻牙，即把双牙从嘴里吐出，两牙尖朝上，徐徐上翻，分别竖在嘴巴的左右，然后，让竖着的双牙由左右两边徐徐向中间移动，最后将两牙尖分别插在鼻孔内；和鸳鸯牙，即将双牙从嘴中徐徐吐出，左牙向上翻动，右牙向下移动，如此反复表演。

秦腔绝技耍牙

秦腔耍牙是秦腔一种独特的表演技巧，对刻画人物性格，烘托演出气氛有特殊的艺术效果。秦腔中，许多角色都有耍牙的表演，如《》中的判官、《淤泥河》中的盖苏文、《八件衣》中的判官等。其特点是演员将牙含在口内，以舌调整，如两个牙尖露出上唇，或露出下唇中间，或露出嘴角两侧向上翘起，或向下弯曲，或左牙向上右牙向下，或右牙向上左牙向下，或耍弄四根牙齿，两上两下，自由吐出，又收入口中，有时还将两颗牙插人鼻孔，便可出现横竖各种不同的形态，有阴阳齿、獠牙、鼻孔牙、一字牙、巨齿、龇牙等六种七个样式。耍牙技巧在秦腔传统戏中用于塑造周仓、判官、王白超、钟馗等相貌凶恶的形象和阴曹鬼魅、天际仙神之类的人物。

京剧耍牙

京剧耍牙是京剧的表演特技之一。演员在口角左右，各衔獠牙一枚，出场亮相时，獠牙频频伸缩搐动，用以表现妖怪的狰狞凶猛，如《金钱豹》剧中的豹精，出场时即有此表演。京剧耍牙主要用于妖魔鬼怪一类角色，以加强艺术效果。

传承与保护

流传现状

自20世纪50年代之后，耍牙表演或因恐怖血腥而被禁。“文革”后期，宁海平调剧团一部分优秀演员被抽调至宁波市排演京剧《沙家浜》，而后留在宁波京剧团，导致宁海平调人才断层和传承的断层。2006年，宁海平调耍牙入选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耍牙技艺活灵活现、变化多端、粗狂而细腻，却也有掌握难度高，传男不传女、小众化等弊端，虽一度濒近失传的危险，但在2013年后，宁海县开办平调及耍牙传承班，累招几十位年轻学员，发扬和传承“耍牙”技艺。同时，开办以海平调原创大戏创作为首的创新性活动。

耍牙技艺传承距今已有百年历史，自老艺人杨先达（艺名红毛老生）发扬光大之后，相继为刘兴官、叶全民、王万里、蒋海东、王春鸯、薛巧萍等继承、发扬，至今已历6代。其中，王万里耍牙时将传统的六颗獠牙发展到八颗，王春鸯又将八颗发展到十颗（鼻中再插2颗）。

保护措施

自2006年宁海平调耍牙经国务院批准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国家给予非常完善的保护措施。目前有关部门已投入20万元，一方面开展对耍牙艺术的保护与研究工作，另一方面打算面向社会招收耍牙继承人，对他们进行培训，传授这一绝技。

2012年，平调“耍牙”走进中国中央电视台“乡约”栏目；2013年，平调“耍牙”荣获中国民间戏曲最高奖山花奖；2015年初，平调“耍牙”再一次走进央视戏曲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如今，“耍牙”与川剧中的“变脸”齐名，并称为“西脸东牙”。此外自2012年以来，平调艺术传承中心承担了《平调耍牙》出版编写工作，还开展了平调老艺人绝技绝活采集拍摄录制工作，重点对耍牙等四大平调绝技绝活，进行了记忆性拍摄，为耍牙的传承和发展奠定了基础和依据。

代表人物和作品

代表人物

叶全民

叶全民，1956年10月出生于宁海县城关，1970年考入宁海平调剧团，工花脸，在多个平调剧目中担任主角。为2006年5月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宁海平调耍牙表演艺术的第5代传人，2012年叶全民被命名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师傅是耍牙第4代传人王万里。1980年8月，参加浙江省专业剧团青年演员会演，在平调传统剧目《金莲斩蛟》中饰演李蛟，获得一等奖。随着对獠牙掌控能力的提高，叶全民觉得8牙13个造型不是终点。常常对着镜子苦心训练，耐心琢磨，最后做到能同时耍10颗牙，做出30余种造型，并由实践中总结出从耍牙进入舞台表演的理论和“静耍在于意，行耍牙不乱，动耍在于情”的耍牙要诀。

1985年，叶全民调离平调团。在三十年间，培养出耍牙艺术的第6代女传人薛巧萍。于2013年3月起担任宁海平调艺术传承班耍牙指导老师，希望能在培养的5名学生中发现优秀的传承苗子，让耍牙这一舞台艺术瑰宝长盛不衰。

张书堂

张书堂，1972年科班生，师从宋大胖，代表作《坐洞》。张书堂年少时曾是生行，但变声导致其不能再从事生行，后来又因年龄及身体受的外伤让他与武行无缘，最后在师傅的建议下他开始学习耍牙。2010年，受山西省文化厅推荐，张书堂“耍牙”亮相上海市世博会。2014年张书堂参加“天下都城隍”文化中国艺术节时，他的“耍牙”技艺得到社会各界领导的高度赞赏。

为传承耍牙技艺，张书堂从2008年开始收徒传艺。张书堂励志让耍牙这一艺术更长远的流传下去，多年来，张书堂在国内外的各个地方都进行过表演，小到乡村，大到世博会，使得耍牙绝技深入人心。2016年12月，张书堂被列为第三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耍牙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薛巧萍

薛巧萍，1982年12月30日出生，宁海越剧团演员，耍牙技艺第六代传承人。薛巧萍女士师从叶全民先生于2000年开始学习耍牙。学习耍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薛巧萍为了传承耍牙技艺学习期间牙床全部磨破，口腔溃烂。这样的困难并没有打败她，即使在同期学员只剩她一人的情况下她仍努力练习。在2002年，她已经可以耍8颗牙。

在2003年，薛巧萍参加首届国花杯青年戏曲大奖赛，就凭借《金莲斩蛟》获得了国花杯金奖。之后的她带着自己的剧团先后在法国、德国等国家表演耍牙技艺，将这项非遗技艺传递到全世界。2011年，薛巧萍参加中国达人秀节目，让全国的观众都认识了耍牙。2016年，薛巧萍成为第六代平调耍牙传承人。

代表作品

淤泥河

淤泥河是秦腔传统折子戏。该戏讲究“三耍”，即“要子”“要眼神”“耍牙”，以“耍牙”尤为独特，艺技相生，为人物凶恶的面孔增添了表现力。该戏头一段表演是:李世民连人带马陷在淤泥河，做一连串的挣扎欲冲出淤泥河的表演动作后，苏定方在“擂锤”声中从上场门跃出台前，左脚站定，右腿抬起，左手抓翎子，右手举叉，口吐上倒“八”字形牙(贴在上嘴唇上)“亮相”，在盖苏文使用耍牙技艺亮相下场后，进入第二段李世民困在淤泥河中喜悦神态的表演，之后是见了薛仁贵恐惧神态的表演，最后弯收牙纵肩缩头灰溜溜地退走。淤泥河中“耍牙”技巧，有双牙直插鼻孔，有双牙向前翘勾等等形状，细腻而夸张地刻画了人物形象。

岐山脚

岐山脚是上党梆子剧目，剧目中赵公明初出场时是素脸，面部不施粉墨，随着剧情的发展和人物性格的变化，演员在脸上浓墨重彩勾画一次，有横眉立目，到凶相狞厉，经过四五次加墨加彩方将一个完整脸谱勾成。在变脸同时，人物口中长出獠牙，第一次两颗，第二次四颗，最后长满六颗。也将主角赵公明原本是好人，后受人调拨走上歧路由善变恶的过程形象的表现出来。

小金钱

小金钱是宁海平调的代表剧目，剧中讲述了宁海鸡鸣山，盗寇李蛟(独角龙)终日无恶不作。书生刘邦瑞与宋家庄宋公之女宋金莲从小定亲并以小金钱为聘，然刘邦瑞家道中落。某日，刘邦瑞到宋府，宋公由于对方门庭败落，不认女婿，反而强纳为奴。隆冬某日，宋公命刘邦瑞捧鸳鸯瓶，刘瑞邦“抱瓶滑雪”，跌跌撞撞，在险遭加害之际金莲救了他。然而二人又遇险境，金莲误入李大嫂黑店，李大嫂正是李蛟之姐，见金莲貌美，下蒙汗药将金莲带上山，送给李蛟。金莲假意与李蛟比武成亲，最终巧施计策，杀死李蛟。该剧运用了“抱瓶滑雪”“一马双鞍”“耍牙”等绝技。“耍牙”乃宁海平调绝技，尤其是《金莲斩蛟》要在舞台上形象地表现这样一个凶残骄横的“独角龙”人物形象，采用“耍牙”技艺吞吐獠牙，加之以夸张的身段亮相，将“独角龙”不可一世的骄横之态栩栩如生地表现出来，“耍牙”这绝活创造性地提升了宁海平调的艺术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