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
曹（1862年12月12日-1938年5月17日），字仲珊，晚号乐寿老人、渤叟、惟仁，天津大沽人（今天津市塘沽区），第五任正式的中华民国大总统（带上临时执政的总第八任），北洋政府直系军阀领袖，国民革命军陆军一级上将。
清同治元年十月二十一日（1862年12月12日），曹锟出生在天津东大沽的一个普通造船工家庭，少年时期以贩布为生。光绪八年（1882年），曹锟放弃经商并投身淮军，进入天津武备学堂学习，毕业后任毅军哨官。光绪二十年（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随部赴朝鲜作战。翌年，赴小站练兵投袁世凯复辟的新建陆军，1915年9月上书请改帝制，为袁复辟帝制推波助澜，袁病死后，任直隶督军，在国务总理段祺瑞和大总统黎元洪的“府庭之争”中左右逢源。1919年冯国璋去世后，曹锟被拥为直系军阀首领，组织八省反段联盟，在直皖战争中击败皖系军，迫使段祺瑞下野。1922年醉心于谋取大总统职权，通过直奉战争击败奉系张作霖，并以恢复法统为名驱逐大总统徐世昌，拥黎元洪复职。次年指使党羽逼宫夺印将黎元洪驱走天津市。10月5日出动军警挟持国会，重金收买议员，贿选为大总统。在此期间，由国会起草并通过《中华民国宪法》（也被称为“曹锟宪法”“贿选宪法”）于1923年10月10日颁布实施，这部宪法是中国第一部正式颁行的宪法。1924年10月，冯玉祥发动辛酉政变后将曹锟软禁，获释后前往河南省投奔吴佩孚，又转赴天津做寓公并经营实业与房地产。九一八事变爆发，日军占领天津期间，曹锟拒绝出任伪职。1938年5月17日，曹锟病逝于天津市寓所，享年76岁，被国民政府追赠为中华民国陆军一级上将，并赐予“华胄[zhòu]忠良”匾额以示褒奖。
曹锟在担任大总统期间支持妥善处理“临城劫车案”和完成中苏建交谈判，并且在下野寓居天津期间拒绝出任日本伪职，表现出一定的民族气节。曹锟政府的外交总长顾维钧评价：“曹锟恢弘大度，襟怀开朗，他虽然几乎从未受过学校教育，却是个天生的领袖。”但曹锟在担任军职期间用扣发军饷、贪污受贿、没收政敌银行、开币制厂、敲诈下级、滥报军费等各种手段敛财，同时镇压二七大罢工和京汉铁路工人运动并枪杀工人，而以贿买票当上总统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
清同治元年十月二十一日（1862年12月12日），曹锟出生在天津东大沽口花儿寨的一个普通造船工家庭，其祖父就在东大沽做渔户，父亲曹本生终生以造木船为业养家糊口，而母亲从事针线活和浆洗衣服以填补家用。年幼时曹锟曾被其父亲送入私塾读书，曹锟因此粗通经史文墨，但因家境贫寒而中止四年的读书生活，之后曹锟开始利用自己的天赋习武抵御渔霸和恶棍，同时也从天津葛沽一带的无赖刘得胜身上沾染不少恶习。16岁时，曹锟违背父母令其学习造船和务农的意愿，而向父亲提出贩布挣钱，后曹锟往返于天津城与塘沽区之间经营，由于不过分计较价钱和不讨要欠账，使得生意比较兴隆，同时也被称为“傻子”。不过不久随着外国资本主义侵略加深，再加上曹锟经营不善而穷困潦倒。
弃商从戎
清光绪八年（1882年）春，李鸿章主持的淮军在天津市招募新兵，曹锟在朋友的介绍下前往投军，因体格魁梧被募兵的淮军管带郑谦赏识而入伍，之后又因曹锟有一定的文化基础，而被郑谦收为义子并迎娶郑谦的独生女儿（曹锟的正室夫人郑氏）。光绪十一年（1885年），时任直隶总督兼北洋政府大臣的李鸿章在天津创办“天津武备学堂”，曹锟被郑谦推荐为该学校的首届学生之一，期间因为勤奋好学而在军事理论、军事训练和枪弹操作等方面取得不错的成绩。光绪十六年（1890年），李鸿章亲自主持武备学堂第一期学生的毕业考试，曹锟与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段芝贵、陆建章、王占元、雷震春、张怀芝、李纯和蔡成勋等人列为优等生，饬令回营担任教官，毕业后曹锟被分配到淮军提督宋庆的毅军中担任下级军官——哨官。
投袁起家
光绪二十年（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后曹锟随提督宋庆赴朝鲜作战。翌年，袁世凯奉清廷之命在小站镇筹建新建陆军，曹锟于此时携带毅军委任状赴小站投奔袁世凯，日益得到袁的器重，先后担任步军左翼第一营帮带、学兵营统带兼督操营务处提调，期间又认顶头上司袁世凯的叔祖父袁甲三把兄弟曹克忠（曾任清末水师提督等职）为祖父，通过这层关系更加获得袁世凯的赏识。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被清政府委任署理山东巡抚的袁世凯率领定武军前往镇压义和团，曹锟率部随袁世凯进驻曹州府并担任镇守使。
袁世凯被举荐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后，武卫右军改编为北洋军，曹锟被委任为步军第十一营管带，逐渐成为袁世凯的得力大将。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满清皇族直接统率的京旗常备军改编为京陆军第一镇，曹锟被任命为该镇第一混成协协统（相当于旅长），之后曹锟接替段芝贵和段祺瑞担任北洋新军第三镇的统制，驻防长春南岭黑嘴子一带，担任统制期间曹锟经常独自微服探访军营，改善士卒待遇，致使其口碑和威信逐渐上升，但同时他也对当地反清的人民斗争血腥镇压，被清政府晋升为记名总兵。清宣统三年 （1911年），曹锟先后被授以副都统、总兵以提督侯用等职。
镇压革命
交兵山西
辛亥革命爆发后曹锟率部从关外参与镇压革命，11月15日，曹锟率领北洋军第三镇第一协由保定市南下进攻山西革命军，双方在娘子关、井陉县[jǐng xíng]、驴岭等地激战都有较大伤亡，后曹锟不听奉袁世凯命令宣布停战的段芝贵之言，凭借炮火和兵力优势攻下娘子关。后山西光复军联合陕西革命军组建河东军政府和“豫、晋、秦、陇联军”进攻清军，曹锟急令卢永祥部继续向南进击革命军，卢永祥部在晋南豫北节节胜利，与豫西、陕东的清军形成犄角之势。1912年1月5日，曹锟部将卢永祥率步兵第一标、骑兵三队等进占太原市，曹锟也兵分两路追击山西省光复军，不久袁世凯鉴于全国革命形势走向高潮，而选择与革命军议和，曹锟的第三镇也停止进攻山西并同山西光复军副都督举行会谈，双方约定以晋西南黄河为界，北路以曲沃、州为中立地区。
平定滦州
1911年底袁世凯为进一步威逼清帝退位，以“维持北京治安”为名将曹锟调回北京拱卫京畿，12月31日，曹锟调其所属第六协陈文远部赴滦州[luán zhōu]防堵革命军暴动，州革命党人成立北方革命军政府后，曹锟和王怀庆被袁世凯调遣镇压革命军，王怀庆部从铁路两翼进攻但被革命军击退，而曹锟亲率第三镇军队挥兵强攻，王金铭、施从云等革命党率全部武装700余人从滦州攻打北京，双方在雷庄镇展开激战，曹锟所部最终击败革命军并平定滦州起义。1912年2月12日，清帝溥[pǔ]仪退位、袁世凯担任中华民国大总统后，曹锟被袁世凯秘密安排率第三镇假装在北京发动兵变，制造袁世凯本人不能南下的理由，结果曹锟及其所部在北京城大闹两天，天津市、保定市、通州、丰台等地的北洋军也相继模仿作乱，事后曹锟不但未受严惩，反而获得在豫直两省招兵补员的特权。
二次革命
1913年3月，中国国民党宋教仁被刺后孙中山发动“二次革命”，袁世凯一面向五国银行团筹借军费，一面调兵遣将以武力消灭国民党势力，其中曹锟率领北洋陆军第三师攻打驻军岳州的湖南省都督谭延闿[tán yán kǎi]，谭延为曹锟所败并于8月12日宣布取消独立，其他各省也相继取消独立致使“二次革命”失败。1914年，曹锟被袁世凯任命为长江上游警备司令，后又被赐“将军”称号并驻兵岳州以防备南方各省革命党。次年9月，他和张绍曾以直隶“公民”的身份上书袁世凯，请求改变国体，后袁世凯加授曹锟为虎威将军。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宣布接受帝制并下达“赐爵令”以封赏亲信，虎威将军曹锟同张锡銮、杨增新、陆建章等人被封为一等伯爵。
护国战争
同年12月25日，蔡锷等人通电全国宣布云南省独立并组织护国军讨伐袁世凯，曹锟随即被袁世凯任命为行军总司令前往云南镇压，当日他率军从岳州经洞庭湖乘船溯江西省上进击四川省，同时将司令部设于重庆川东师范学堂学校，督令各路北军聚集川南进攻护国军。从1916年2月6日至9日，曹锟的先遣部队吴佩孚部、张敬尧部与川军第二师师长刘存厚部在泸州市交战，刘存厚部与护国军合攻泸州，北洋军先后丧失泸州城外围阵地，后吴佩孚旅急速增援解泸州之围，双方在纳溪等地的战斗互有胜负，但护国军由于兵力和粮草不济而退出泸州。
曹锟到达泸州后亲自率兵攻打纳溪区背后的冠山和安富街，在护国军的打火炮轰击下曹锟节节败退，最后被吴佩孚部救出并退回泸州。3月17日，护国军反攻泸州，而曹锟则将第七师一个团布置于化阳山前防守，但在龙透关一战中由于防守失当而被护国军围困，曹锟在吴佩孚渡江救援下乘船撤回泸州城。袁世凯取消帝制后仍安排曹锟进攻护国军，但此时曹锟接受部下吴佩孚的建议表面敷衍袁世凯，暗中联络与疏通各路反袁军，袁世凯去世后依照《中华民国临时约法》由副总统黎元洪继任总统，曹锟被任命为会办四川明朝军事并与护国军蔡锷议和。
左右逢源
1916年，北洋军阀在袁世凯去世后分化为皖系（段祺瑞）和直系（冯国璋）两派，握有北洋重兵的曹锟成为两派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同年9月16日，段祺瑞任命曹锟为直隶督军，于是曹锟率第三师由重庆市撤回北方并驻扎保定市。驻守保定期间，曹锟接受心腹悍将吴佩孚的建议招兵买马，使其军队迅速扩展9个混成旅的兵力，同时任命吴佩孚管理整军练兵事宜，使得第三师的力量壮大。次年，段祺瑞在梁启超的支持下主张对德宣战，曹锟等督军代表在“督军团”会议上同意对德宣战。但段祺瑞的对德宣战提案未能取得国会同意，黎元洪在国会支持下免去段祺瑞的国务总理等职，后段祺瑞企图利用徐州市督军张勋推翻黎元洪。曹锟看到黎元洪和段祺瑞的府院之争矛盾加剧，于是以称病为由拒绝出席由张勋举办的第四次徐州会议。
同年6月1日，直隶督军曹锟倒向段祺瑞并宣布独立，以要求解散国会和改正宪法的名义驱逐黎元洪。张勋复辟进入北京后，曹锟被任命为直隶巡抚并于6月15日建议由王士珍组织“军人内阁”，后张勋支持的李经羲组阁成功，曹锟等各省督军相继宣布取消独立。段祺瑞看到解散国会的目的已达到便反对复辟，曹锟也不满张勋的作为而支持段祺瑞并于7月3日参加马厂誓师，担任西路司令即由保定市进兵出师逆讨张勋，张勋失败后曹锟担任直隶督军兼省长。黎元洪去职后，由直系军阀首脑冯国璋代理大总统，段祺瑞重新担任国务总理，但此时直系与皖系军阀矛盾重重，而曹锟在直皖两系的争斗中保持中立。
护法战争
1917年11月18日，在冯国璋的授意下曹锟和直系“长江三督”李纯、陈光远、王占元联衔通电，主张南北议和。后他在徐世昌的建议下支持段祺瑞，但又不与直系军阀彻底断裂，意图从直皖双方获取利益。孙中山以段祺瑞没有恢复临时约法和第一届国会为由举起护法（维护临时约法）旗帜，在广州市组织政府，以护法的名义联合西南军与北京政府抗衡，护法战争（南北战争）爆发，焦点集中在南北势力交界的湖南省。1917年12月2日，曹锟和张怀芝便联合山西省、沈阳市、黑龙江省、福建省等各地的军阀代表天津曹家花园集会，会议决定分兵两路进攻湖南，不久他们又联合致电北京政府要求讨伐西南。冯国璋在曹锟等督军的压力下发布电令，委任曹锟为南征军第一路总司令。
1918年1月，西南军攻克岳州，冯国璋不得不于31日派遣曹锟兼任两湖宣抚使，联合张怀芝、张敬尧出兵反攻湖南。曹锟委派他的弟弟新任直隶省长曹锐代理直隶督军，自己亲自率军南下并在汉口刘园成立第一路军总司令部，后冯国璋为避免被支持皖系的张作霖驱逐下台，而将支持主和的冯玉祥免职并交由曹锟查办，曹锟借查办冯玉祥之机拉拢冯部以扩大势力，同时请冯国璋准允冯玉祥免职留任，因此之后冯玉祥开始归曹锟节制调遣。由于同年3月曹锟部吴佩孚对西南军阀的战争节节胜利，北京政府晋授曹锟勋一位（袁世凯时期制定的武将勋位制度）和一等大绶宝光嘉禾勋章。
1918年3月23日，曹锟等人联名通电请求段祺瑞复职，冯国璋迫于无奈请段祺瑞组阁，段祺瑞组阁之后封曹锟为两湖巡阅使兼湖北督军，但曹锟认为段祺瑞未能满足其当上副总统的愿望，而以养病为由请假辞职，吴佩孚在曹锟支持下与湖南军达成非正式停战协议。段祺瑞为消除主战派内部和直皖两系的矛盾，亲自在汉口召开军事会议并到刘园访问和拉拢曹锟，之后段祺瑞特委任曹锟为四川、广东、湖南、江西四省经略使，但曹锟此时不主动南下作战，而是在天津的寓所里饮酒看花以静待副总统的人选。后段祺瑞亲自致信国会参众两院议长安福系的梁士治、王揖唐，向他们推荐曹锟为副总统，同时派人说服张作霖同意曹锟为副总统，但之后召开副总统选举会议时由于未到法定人数，最终曹锟未能如愿当上副总统。
军阀混战
1918年10月25日，徐世昌以总统名义下达和平令，召集各省北洋军阀到北京来举行会议以解决南北和平问题，曹锟因徐世昌和交通系阻挠其竞选副总统而对他们心生怨恨，但在徐世昌的催促下被迫来京，同时段祺瑞和安福系再次向曹锟保证选举他为副总统，并且说服张作霖放弃副总统竞选。11月22日，段祺瑞授意督军团组织“戊午同胞社”并推举曹锟为社长，曹锟等人见徐世昌，要求恢复段祺瑞内阁。次年4月9日，西南全体将领联名通电表示“军人不干政”，随后北方各省北洋军阀曹锟等一致通电响应。1919年12月，冯国璋病死后曹锟被奉为直系首领。
曹锟由于未能真正当选副总统而对段祺瑞感到失望，同时鉴于段祺瑞势力日益扩大而威胁自己，于是他逐渐由暗中支持吴佩孚反对皖系变为直接交锋，曹锟利用皖、奉两系间的矛盾积极争取奉系张作霖的支持，到1919年秋冬之间逐步形成了以曹锟和张作霖为首的七省的反皖联盟。次年4月8日，曹锟在保定市召开直、苏、赣、鄂、豫、奉、吉、黑八省代表会议并组成反段同盟，同时皖系组织鲁、皖、浙、闽、湘、晋、陕、甘、察、热、绥[suí]11省联盟与之相抗衡，5月下旬直系部队开始撤军北返。1920年7月14日，直皖战争开始，奉系军阀张作霖从东战场帮助直系曹锟攻“定国军”，直到7月19日皖系军队在直奉军队联合进攻下大败，段祺瑞通电下野，以曹锟和吴佩孚为首的直系军阀控制北京政府。
直皖战争结束后，曹锟、张作霖联络前国务总理靳云鹏召开天津市善后会议，会议要求大总统徐世昌惩办安福系分子和皖系集团，同时严惩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三个卖国贼，但徐世昌以三人未造成严重危机为由拒绝，此举遭到曹锟等人的不满，曹、吴不顾徐世昌、张作霖的反对，下令查抄通缉首要分子的财产。天津会议之后，徐世昌在曹锟和张作霖的央求之下给予他们每人军费1000万元，并改任曹锟为直、鲁、豫三省巡阅使，此外还达成重大事件由政府征求曹锟、张作霖二人意见的秘密协议，后曹锟和张作霖在特赦安福系政治犯和升官分爵问题上产生分歧。1922年元旦，梁士诒[yí]内阁不顾曹锟直系将领的反对，下令特赦安福系和皖系战犯段芝贵等人，又在军费问题上偏袒张作霖，致使直奉双方矛盾不断加深并最终爆发第一次直奉战争，最后张作霖的奉系军队战败。
贿选总统
曹锟本想通过政变手段逐走徐世昌，但吴佩孚建议曹锟恢复法统和重开国会，为直系统治披上“合法”外衣，再通过国会选举曹锟为总统。6月2日，徐世昌在曹锟和吴佩孚的催促下宣布辞职而寓居天津市，当日吴佩孚表示恭迎黎元洪依法复职。6月11日，黎元洪由吴景濂、王家襄和国务院代表周自齐、曹锟代表熊炳琦、吴佩孚代表李济臣以及直系各省代表陪同下乘专车赴京担任大总统，虽然黎元洪相继任用颜惠庆和王宠惠等人组建内阁，但自己被曹锟和吴佩孚当作傀儡总统。1922年6月18日，直军代表王承斌、彭寿莘与奉军代表孙烈臣、张学良在秦皇岛市海面的英国军舰克尔富号上签订停战协议，双方以山海关区为军事分界线，直奉战争以直系获胜并独自控制北京政府结束，从而形成“直系即中央”的政治格局。
之后直系内部吴佩孚的崛起，形成曹锟领导的直系保定派和吴佩孚的洛阳派。虽然吴佩孚不赞成曹锟出任大总统，但曹锟仍在直系内部处于优势地位，且其出任大总统的计划，通过美国驻华公使的工作，获得美国政府的支持。1923年6月，美国总统沃伦·盖玛利尔·哈定发表支持中国统一的声明，同时曹锟派人恐吓黎元洪，迫使黎元洪逃往天津，又派王承斌将黎元洪乘坐的火车在天津杨村站扣住，直到黎元洪交出大总统印并签署辞职书后才放行。曹锟利用内政总长高凌霨[gāo líng wèi]和议长吴景濂大批收买或威胁国会议员，每位投票议员以当时五两黄金收买，每位参与选举议员五千元支票一张。同年10月6日，曹锟以480票且得票超过法定3/4人次的成绩当选为总统，但被当时的百姓嘲笑为“猪仔总统”“贿选总统”。此后由贿选国会起草并通过《中华民国宪法》，人称“曹锟宪法”“贿选宪法”，该宪法于1923年10月10日颁布实施（中国第一部正式颁行的宪法）。
北京政变
曹锟就任大总统后，吴佩孚开始操控直系的实权。1924年9月15日，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张作霖率领十五万大军兵分两路进攻山海关区、赤峰、承德市等地，曹锟任命吴佩孚为“讨逆军总司令”并率领二十万人应战，以彭寿莘为第一军总司令，王怀庆为第二军总司令。但张作霖的奉军节节胜利，先后攻占赤峰等地，随后与吴佩孚的直系军队在山海关激战，吴佩孚于11日亲赴山海关督战。冯玉祥作为直系的将领防守古北口，但他与吴佩孚素来不和，当王怀庆被奉军击败后，冯玉祥驻军古北口却按兵不动，同时收受张作霖五十万大洋贿赂，并与段祺瑞缔结密约决定推翻曹锟。同年10月23日，冯玉祥与孙岳等人发动北京政变（也被称为甲子兵变），成立“国民军”攻入北京城，将曹锟软禁于中南海延庆楼并赐死其弟曹锐，同时将紫禁城中的末代爱新觉罗·溥仪驱逐出宫。
晚归津门
1926年4月9日，冯玉祥的部下鹿钟麟驱逐段祺瑞并释放被软禁的曹锟，其获释后不久至河南省投靠吴佩孚，之后于1927年赴天津英租界泉山里隐居作寓公并淡出军政界。曹锟寓居天津后十分重视修身养性，1932年12月，齐燮元[qí xiè yuán]、高凌爵、赵玉珂、吴毓[yù]麟、阎治堂、边守靖等旧部来到天津为曹锟庆祝七十大寿。1937年，日本攻占天津之后，特务土肥原贤二先后派遣日本特务以及汉奸齐元、高凌霨等人劝说曹锟出山担任伪职，次年1月3日，《大公报》以“平津群丑，沐猴而冠，敌考虑首席傀儡人选曹锟吴佩孚说已过去”为题报道曹锟等不愿出任伪职一事。1938年5月17日（农历四月十八日），曹锟因肺炎不治而病逝于天津市山里刘凤玮[wěi]夫人的寓所，享年76岁。同年6月15日，由国民政府主席林森下令并由行政院长孔祥熙副署，追赠曹锟为中华民国陆军一级上将，并明令褒扬其“华胄忠良”。
为政举措
外交
临城劫车案
1923年5月6日凌晨，山东省巨孙美瑶人津浦线城和沙沟站间，拦截浦口往天津的特别快车，并卸下其中一段铁轨，劫持数十名中外人质。英、美、法、意、比五国获悉后连续召集各国驻华使节会议，先后两次照会中国政府并提出如果中国无能办理，则他们将直接与孙美瑶谈判。5月9日，外交次长沈瑞麟会晤各国公使并表示主张和平解决，驻华公使团向中国方面不断提出巨额赔偿、共管铁路及联军代剿等各种要求。曹锟表示可以完全保护中外行旅，并任命山东督田中玉剿，随后江苏省军务督齐燮元江苏镇守徐海进行谈判，双方于6月12日下午达成协议，孙美瑶释放被扣押的全部人质并被收编为官军。8月10日，由16国驻华公使署名的照会递交北京外交部，要求按《辛丑条约》定赔偿被害人损失，提出改组铁路护路警察并予以特别编制。时任外交部长的顾维钧表示不能损害中国的独立和主权，也不会违背国际法准则。9月24日，北京政复照京公使团，表示凡惩处中国官吏和人民 ，皆须由中国政府依照中国法律办理。当时曹锟急于贿选总统，而此举恰为公使团要挟中国接受关于临案条件提供最好的机会。10月13日，曹锟将田中玉招到北京并劝其自动辞职，同时升其为上将军以为安抚，但此举遭到公使符礼德的反对，他要求在48小时内撤销提升田中玉为上将军的命令，曹锟迫于压力辞去田中玉上将军一职以了结此案。
中苏建交
十月革命后苏联了摆脱在国际上的孤立局面，其副外交人民委员加拉罕于1919年-1920年先后两次发表对华宣言，以期获得中国的理解和外交上的支持。宣言宣布苏俄放弃一切侵害中国人民利益的密约，将俄罗斯帝国政府独自从中国掠夺的或与日本以及其他协约国一起掠夺的一切交还中国人民，归中东铁路放弃庚子赔款和领事裁判权；呼吁中国政府派出代表与苏俄谈判，建立中俄友好关系。1921年7月6日占领乌兰巴托，外蒙古问题成为中苏谈判中的最大障碍，三个代表团在打开中苏关系方面都无功而返。在此情况下，曹锟督责外交部再开谈判。外交总长顾维钧在曹锟的坚决支持下，坚持维护主权的立场，使得加拉罕终于改变策略，转而采取和解的方针。经过一系列磋商后，双方在1924年5月31日达成协议并共同签署《中苏协定》，中苏两国正式建立的外交关系。
政治
曹锟贿选成功后，立即进行立宪以明其正统地位，后迅速完成了多年议而未决的《中华民国宪法》，使政权的“合法”性有了法理依据。13章141条的宪法条文于10月10日曹锟宣誓就职的同一天正式公布。《中华民国宪法》是《天坛宪草》基础上制定的，但最主要的是增加了“国权”和“地方制度”两章，突出表现了该宪法的时代特点。
人物轶事
怒打术士
曹锟年少之时有一次路遇一位江湖术士，即令为其占相。这位术士见他虎背熊腰，甚感畏惧，既为讨好他，又为自己骗点钱财，便信口开河，美言有加，声称曹锟天庭饱满，地仓殷实，将来必定官至县令。岂知曹锟此时认为这是有意嘲弄自己，顿时大怒，饱赏术士一顿拳脚，直打得那术士面色发青，口吐浓血，倒地翻滚不已。
曹三傻子
曹锟在家中排行第三，成名后多以“曹三爷”相称，但在年幼之时性格鲁钝，邻人经常叫他“曹三傻子”，曹锟也不与他们争辩。他从街上贩布归来，将所挣的钱全部花到酒肆之中以谋一醉，喝醉之后就摇摇晃晃地在街市上调笑乡间少女。有时旁边调皮的儿童经过，经常趁曹锟喝醉之际偷走他所贩卖的布帛或金钱，当曹锟醒来发觉之际也不与他计较。因此街上一般的无业流氓都对曹锟肆意取夺，有时还以妇女而诱诈曹锟，曹锟始终不与他们争持较量。当时有人劝曹锟谨慎行事，但曹锟认为这些人不过是贪图微末小利，他们既然能让自己适意，自己拥有的物品可以给他们，即便被夺走也无不可，从此“三傻子”之名越传越响。
修建戏园
曹锟驻守保定市后先在保定东郊征购土地，修建飞机场，拆通西关新开路，拓宽南大街，又将原清代直隶按察使司狱署改建为宾馆，因他仰慕明朝辽总督戚继光的英名，所以把宾馆命名为“光园”，曹锟平日在原直隶总督署办公，下榻在光园。曹锟爱看戏，他将关帝庙改建为戏园，人称 “曹锟戏园”，他常常邀请当时戏剧界名角来保定演出。丁巳复辟失败后，曹锟兼任直隶省长。曹锟在此春风得意之时，特邀京剧名角梅兰芳来保演出，并亲自率领亲信坐马车到保定市城北迎接。
家族成员
主要作品
曹锟晚节可风，其下野后耽于个人修养，将儒学之仁和佛学之慈悲结合起来，形成了其仁论思想。诗文书画方面也颇有造诣，尤爱画梅，自号“乐寿老人”。慕名登门求字画者络绎不绝。他对文人墨客也颇为礼遇，齐白石便与他交情深厚，他的印章多是齐白石所刻。移居天津市后，这种生活模式依然持续，直至去世，保定时期刊印的三期《仁智林丛刊》，便收录了不少他的诗文偈[jì]语及书画作品，而其刊印《孝经》、编选《古今百家诗抄》等，亦可见其文化事业之一斑。向后人展现了一个不同于固有军阀形象的晚年曹锟。
人物评价
曹锟政府的外交总长顾维钧评价：“曹锟恢弘大度，襟怀开朗，具有领袖的品格，曹锟不仅能得到他的政治追随者的衷心拥戴，还能使他的军事将领们如吴佩孚大帅之流感到心悦诚服。吴大帅是个性情刚愎、相当转断独行的人，但每逢紧急时刻，他就毫不犹豫的执行曹锟将军的命令并尊重他的权威。表明他虽然几乎从未受过学校教育，却是个天生的领袖。”
重庆民国政府追授曹锟为陆军一级上将并评价：“故陆军上将曹锟息影天津市，报道自重，比岁以来，值寇势之方张，遭奸佞之叵测，威胁利诱，逼迫纷乘，而该上将正气凛然，始终俊拒，不挠不屈，通国具瞻，且於[yú]痰革弥留之际，悔悔以抗战胜利为念，忠诚纯笃，志节昭然，尤见军人之风范，足垂弈祀之清芬，今者老成永逝，悼殊深，永宜明令褒扬，式资当世楷模。”
历史学者汪烈九评价：“曹锟的敛财手段多种多样，扣发军饷是其主要手段，此外还有贪污受贿罪、没收政敌银行、开币制厂、敲诈下级、滥报军费等多项不义之财的进项，而曹锟以贿买票当上总统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中国近代史研究学者苏全有评价：“曹锟在镇压二七大罢工事件当中所扮演的角色是总后台、总指挥，并在1923年京汉铁路大罢工中下令枪杀长辛店、郑州市的工人。”
人物争议
曹锟本人最大的争议就是贿选总统，这也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被认为最能证明曹锟“贿选”的证据是直系给国会议员签发的5000元支票，浙籍众议员邵瑞彭是第一个提供直接证据的人，直系曹锟在选举即将开始时兑现承诺，邵瑞彭遂领得5000元支票，拿到支票后，邵瑞彭将其拍成正、反两面照片，并向京师地方检察厅告发，请求实行侦查起诉并通电各省，申诉事情经过。这表明“贿选”说法决非空穴来风，但要认定曹锟是在“贿选”且触犯刑律却证据不足。比如按照《议院法》第18章有关规定，国会议员享有一定数量的薪俸和活动经费，其中议员费的岁费额度为5000元，但自1913年国会开会以来，议员薪俸从来没有如数如期发放过，因此曹锟给国会议员发放5000元支票可能带有对其历年积欠薪俸予以补偿的性质。
后世纪念
私宅故居
天津河北小王庄附近的新开河南岸有一处天津市最大的私家林园（今中国人民解放军254医院所在地），叫“曹家花园”，这所住宅原系买办孙中英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所建。1922年转卖给曹锟后又大兴土木，增建廊庑[wǔ]、亭池、岛，建成一座豪华的园林别墅。占地面积200余市亩，楼、平房4000多平方米。除此之外，曹锟的曹公馆（一幢意大利风格的三层小洋楼）位于今天津市和平区南海路2号，是1923年曹锟下野后为其四太太刘凤玮专门修建的。这座带地下室的曹公馆属于砖混结构，共有楼和平房42间，大客厅约80平方米，总建筑面积2440平方米。主楼前面有一根雕刻花纹的钢筋混凝土立柱，正立面中部前凸，腰线上下均有立柱支撑，顶层四坡出檐，外墙镶黄色瓷砖，菲律宾木门窗，内部装饰考究，雕刻有花卉、动物等图案，现为天津市文化局幼儿园使用。
纪念币
现在流传于世的曹锟纪念币中有一个比较罕见的“武曹币”，由天津造币厂铸造于1923年（民国十二年）曹锟当选大总统之时，直径3.6厘米、缘厚0.33厘米，重27克，光边，币正面是曹锟左肩斜挎“执行带”的军服正面半身像，币背面篆体“纪”字末笔无钩，“念”字中首画未出头，缘内左右设置各三颗小五星，五色国旗和军旗交又于币中央，旗顶呈半垂弧型，军旗旗徽略大，整个纪念币银质精良，构图严谨，雕刻工艺精湛。